晁二少见他拿这种挑衅的脸色对着自己,却不接招,垂眼道:“大哥为难我。”
“你也在为难我,”付尘将掐在他下巴上的手顺滑于脸颊眼角上青紫色块,声音放缓些许,“这件事,你本可以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能同你一起找他们算账……而不是叫我眼睁睁地瞧着你挨打。你真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多想着全身而退的法子。见你为我受伤,你以为是甚么爽快的事?那和让我现在打你一顿,又有甚么分别?”
晁二愣愣地,青年态度是出乎他意料的平和,又有些不得已的愧疚:“……我知道你会生气,不让我这么做,所以才没提前告诉你。”
“我是很生气,气的是你鲁莽行事。”付尘轻叹一口气。
晁二抓上他手,愧道:“让大哥为难了。”
“时至如今,也只得顺水推舟,由着这个契机闹开了。”
“大哥适才,是故意那般为的?”
付尘掀起倦眼看他,寡淡笑道:“……怎么,我这戏做得这么拙劣?”
“不是,”晁二忙道,“只是大哥一贯是讲理的人,遇上事难从不会那样逃避问责。”
付尘“呵呵”笑了两声,哑道:“你这评价倒也新鲜,从前还没人这么说过。”
晁二闷闷道:“大哥有时……只是不自知而已。”
付尘阖目沉默了一会儿,睁眼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不扰你了。”
“大哥,”晁二在其后道,“若是因我们挑动起王部同出逃叛部的纷争,你有法子全身而退么?”
付尘步伐一顿,回首道:“……你不是还挂念着和呼兰部的争仇?当初我和暚公主有约在先,这些事,迟早都会有了断。至于退路……我会设法保下兄弟们,倘若王部因自顾不暇无法保全,提前率众出逃,亦是良策。”
说罢,付尘便趋步离开,给他阖扣好门。
室内光线一下子浅暗下来,青年原处呢喃:“……我问的是……你的退路……”
午间赫胥暚进了内寝更衣,忽听得敲门声起:“公主,有东西送。”
这边换了外衫,上前启开门,道:“进来说话。”
娜仁入内,在屋里寻了一胡床坐下。
“甚么东西,赶在这时候送?”赫胥暚一边系上襟带,一边问道。
“不是我送来的,是公主心心念念那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