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搞这些东西,”巫马孙强硬道,“就是问我千遍百遍,我也不会做那叛主求荣的事!”
宗政羲手一扬,淡道:“送巫马将军下去。”
紧接着便有兵卒架着其人退下。
“将军,”孙广禀道,“胡人委派骑军过来了。”
“人在何处?”
“说是在临城扎营安顿,夜间方能来此拜会。”孙广道,“听其言语,似乎不大乐意来掺和此处兵事。”
“嗬,”范行不自觉道,“那就是明晃晃纯为监视、不打算出力了?那贾晟是真把自己当胡人看了,明着眼要端起架子来了……只怪人心易变,看来他也是贪权慕物的俗人一个。”
“你懂甚么!”魏旭在旁听不过去,回嘴顶他,“不了解就别乱言语!”
周围几人自之前王部横生戒心之后便对胡人行事颇有微词,此时所想各不相同,当着宗政羲的面,也都没再多说甚么。
“兵战方休,你们也先回去休整。待夜间人到了之后,再通知所有将首领队,来主帐议事。”宗政羲道。
众人领命而退,一贯只得躲掩在屏风帘布之后的苻昃见机又钻出来,忍不住道:“你打算这么来回折腾巫马孙到几时呐?”
“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一切自然可以休止。”
苻昃知道他跟自己说这种废话就是不愿详诉的意味,故不深究,只道:“巫马孙是从小就豢养在苻璇身边的蛮孤,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都长……当然,他若没有几分真本事,我父王也不会睬他。只是你若想把他给笼络住……我觉得这事儿,几率不大。”
宗政羲临夜间变了主意,帅帐中议事不便,临时支了正帐唤人集合,且吩咐后军负责炊事的勤杂兵提前备好酒肉烤食,以慰劳多日来数战告捷、冒死犯险的义从军伍。除了议事的领将,各营士兵皆有份例。
自义从组建迄今,这是男人头一回犒赏全军。上下兵士大喜过望,乃至有些受宠若惊的心情乍现。
各营间人□□叉来往,篝火齐燃,灯烛明亮,直将整块偏郊营地都衬得亮堂热闹起来。
“禀将军,胡骑那边的人到了。”
帐内已开筵,传信的兵士刚一退下,紧接着那帐帘又被缓慢掀起,进来两个人。
起首那人就是他们几个兵将午后沙场上打过照面的青年,此时换了藏青常服,腰别短刃,看上去倒是满身轻便。身后紧跟那青年略略矮一截,黑衣短褐,神情漠然,在场的将士中,也有识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