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孙挑眉看他:“我倒是快忘了,你我交战并非一日,你当初在燕军卧底,见死不救,后来联通了胡人外族……看你这长相,说不准本与我蛮族有何血缘勾连。四处奉主的走狗,效死输忠的道理,你怎么会懂?”
指节咔嚓作响,付尘听惯了冷言,虽不至于被激怒,可也在此事上有介怀,面色又冷下几分:“你以为我现在同你废话,是不敢杀了你?若我要你死,早在头一回交战就不会留你性命。”
巫马孙挑衅盯着他:“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我不仅不打算杀你,还打算放了你,”付尘冷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更有耐心……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都这么多回了,次次被抓,除了你自己武功不如,也不想想是否有别的原因。”
巫马孙一顿:“……你甚么意思?”
付尘蹲下,盯着他,道:“你刚刚大言不惭如何说我的……我还以为你很清楚。”
“……我信你?”
“随你,”付尘又起身,低睨其人,“凭你这样粗心大条、不长脑子的,即便我不动手,你也在蛮军活不下去。”
“你!”
藏青袍角略扬,人又返至帐外。
“……将军。”
“把人放了,记得给人牵匹好马,像之前一样,吃食备足,莫教巫马将军路上饿着了。”
“……是,不用同仇将军……”
“不必,我来时跟他打过招呼,你只管去做。”
“是。”
巫马孙闭上双眼,脑中思绪翻滚,若隐若现的一个念头萦绕不绝。
义从军绕过桐关西行围城,业已逼至汾瀛城都。
单枪匹马穿过街道。
自蛮人占城之后,虽是仿照胡人礼遇旧日燕民,但含了从前威逼时的恐吓意,百姓心知肚明,只是为了保住性命,不敢声张罢了。
巫马孙这次直接回了苻璇所在的汾瀛行宫,沿路郁结未消,一次比一次空荡的街巷人流使其心头堆砌的乌云更难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