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昃复杂地看他一眼,而后起身,向外方走去,头也不回道:
“明日卯时我就出发,你在我走之前过来找我取药。”
“……多谢。”
次日作别苻昃,不可回避地又碰上宗政羲。昨日帐中一闹不虞,付尘并未主动寻他,兀自进了旁帐歇息一日,讯息不闻。
“你跟我过来。”宗政羲越过众人,朝他淡淡道。
其余诸将各自使了眼色散去,付尘随其入了主帐。
主帐内分隔两层,之前为保苻昃不受燕兵私下侵扰,特地辟了一后帐供其独歇。此时床铺收拾干净,独有那铁罐器皿孤零零的放在榻沿的桌几上,显眼得很。
付尘跟着走进这独辟的后帐中,即便看得模糊,照样一眼就瞅见那约定好的置药壶罐,暗道那小子不懂得掩藏个好地方,这么明晃晃的,任谁都能一眼看见。
心虚十分,便主动上前几步,正拿身子遮过那药罐,笑道:“……你昨日不会生我的气罢?”
这小动作当然逃不过宗政羲的眼睛,男人淡淡一笑,示意其向榻上坐:
“我永远不会同你生气。”
不知为何,付尘觉得他这笑意蹊跷,也或许是自己心虚理亏所致,僵坐在榻沿没敢再出声。
宗政羲转椅近前,瞧着青年绷直的身子间,恍有几分数年前初入赤甲营时作伪的胆怯来。明明就是欲盖弥彰的拙劣伪装,他甚至都懒于戳穿,可每每相遇,又偏令其视线相予,想忽略都难。难道人与人间缘分,也是天数所定,全无道理?
心头一热,便随心抬了手过去。
付尘下意识朝侧旁缩颈一躲,略略避开了男人的手。
宗政羲心中淡嗤,明明更大胆的事他都做过,这时候现甚么怯来。可见其心中有鬼,自知心虚才有意藏躲。
思毕,面上神情如常,只是语气中不免多了些平日命令从属的冷峻来:
“低头。”
付尘只得低首,男人的手就势落到他颈间,使了些力掰向下。
喉结处乍然温湿,接着便是啃啮而来的刺痛。
付尘知道他虽然含笑若常,但心头还是介怀前事,也便生出些愧疚自责来,放松了戒备,安心把这要命处盘送虎口,任其施为。
宗政羲也拿捏着分寸,由外不得其意,只得由内而尝。顶咬其齿喉深处,交吞彼此。
付尘着力勾颈向下,免得他仰首撑累。前侧重心不稳,便要伸手搭了男人肩去,哪知方一抬手,便被男人伸手抓下,掰着交握在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