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甚么东西错了……是甚么呢……
思痛难忍,头脑像炸开一般。
付尘忍痛睁眼看到金黄帐顶时,思索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据说人死之前会他平生所历之事重现一遍,可他方才所见的那些……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么?
有痒意滑过眼角,他伸手一抹,湿漉漉的……自己在哭甚么,他不是寻到家了么?
“……大哥,对不起。”
身侧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记忆涌入,付尘逐渐想起来了旧事,侧首去看床边的青年。
晁二的发丝和胡须都凌乱异常,人也消瘦许多,比他昏厥前见到的模样还要颓废。
黑眼圈,红眼眶……付尘想借此生出些怜悯心,可一开口,就是冷硬无比:
“你跟我说过那么多声‘对不起’,只有这句,我不接受。”
晁二将头埋在床边,一味低声重复着道歉的话。
付尘撑起眼皮,定定望着帐顶不动,清了清嗓子,哑声道:“……怎么走的?”
“……边城的百姓自发聚集青壮谋害,”晁二低道,“原本是扮作劫匪拦路,狼主先领了小纵队在前,被掳后使计谋抓了他们一部分人手,然后……然后是我拦着放他们一马,没想到他们后来再次动手劫走……再之后……”
“一共死了多少?”
“……五千左右。”
“他们多少?”
“一万出头……分散四处,后来又有逃亡走散的……”
“暚公主后来如何安置的?”
“消息封住了,只说是分配至渭南城郡留守。”
付尘没甚么多余表情,僵硬扭转了脖子,看向晁二,沙哑而冷静地开口道:“你实话告诉我,这事里头,你有多少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