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相不表心?有的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其俗尚高低。她恍然间通晓当日察萨保其担首时言辞那般笃定确信,这样形容气质、身量面目早已远超凡人可及之处。
他属于这里,又不属于这里。
赫胥暚心酸地闭了闭眼睛。
事结人散后,付尘请了贡布留场。
“多谢首领手下留情。”付尘拱手道。
“谢就不必了,”贡布看着他,道,“本来那旧事我也不想着再翻,可你既提了……无论你是出于收服人心还是甚么别的目的,我都没有理由拒绝。但我只借机提醒狼主一句,若带着疾患参与武斗,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晟晓得了,向首领致歉。”付尘低眼道。
贡布看他苍白神状,皱了皱眉,道:“我虽不全然看好你,却知道若这胡主位虚悬、或是暚公主来坐,都有差意。现下我们既肯接受你,也就不必忧劳过多,看你这样子,可不大好。你年纪轻轻的,可别仗着自己的本钱随意挥霍,小心后果代价。”
“是,多谢首领提醒。”
待送走了贡布,场地上座桌也被收拾大半,他重行回王座处,同其相熟的诸人还在候着他。
“大哥。”晁二近前欲扶他,被他摆手制止。
付尘抬眼,慢行两步,不知是适才喝酒比试哪项引损了身体,此时厥意忽又上头,蓦然跪地。
王座上的獦狚一下子从椅上蹿下来,两步跨到他身边。
付尘半遮的眼眸灰灰暗暗的,隐约感到脸颊有湿意,侧眸一瞧,那么大一头狼兽蹲坐在他旁边伸舌舔着他,配上双厉目细眼,颇有些滑稽。
他淡淡笑了笑,捋了捋那獦狚脑袋上滑顺的赤红毛皮,一撑力,站起身。
几人此时都已聚到他身侧。
“布瓦,”付尘令道,“你去送族兽回去。”
“呃……啊?”布瓦低头一瞧那几乎到自己腰上高度的巨型凶兽,即便獦狚不咬本族人,可那底线也是设在咬死的尺度上的,每年被狼兽攻击致伤的大有人在。何况他曾经还有被狼攻击生死悬线的惨痛经历在,此时惧怯道,“……我,狼主……我、我不敢……”
那獦狚不知是否是听懂了,此时回眸一瞪,喉咙低嘶,那鼠目泛着粼粼红晕,更显凶意。布瓦被骇了一大跳,下意识退后两步,便被绊倒在地。
獦狚细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布瓦顿生羞恼,却也不敢在它面前表现出来。
“我去罢。”赫胥暚出面主动道。
付尘将身上山哨递还:“……好。”
獦狚临走时低首蹭了蹭付尘的手,他安抚地摸了下,忽听身边布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