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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乌行 卫七 1033 字 8个月前

    冯儒沉默片刻,又道:“前几月帝京中官商讼难,不知你可有耳闻?”

    “……知道。”

    付尘面显冷意,他心知自从当初阉党串通商贾牟利开始,到后来官商分利,多方势力争夺,这里头的矛盾已是愈来愈强。即便中途有战争国亡扰乱,但只要百姓尚还未亡,商人依旧求利生存,此等矛盾必定要爆发出大事来,只不过看时机早晚而已。

    自他委任邵、冯之后,便不愿深入掺和这等糟心烂事,也相信这种相互构陷顽抗,最后必定两败俱伤,他只要冷眼旁观看着这两方各自受难妥协便是了。

    “听言说是京中的袁家率先携众起难,闹到朝中,收拢条件谈不合便要使些私下招数,”付尘可是知道那商人有时能比权宦下手更脏,何况是旧日曾跟阉党有联系的,“好像是韩大人拿出了旧日在御史台中压底旧卷和一些徇私贪贿的罪证,最后公然揭晓其私,方引得袁家恼羞成怒的。”

    冯儒不愿再言谈这些事,只是点点头,未出声。

    事已至此,付尘也不纠结个中细节,只正色道:“不管如何,韩大人殉命以掀动袁家这座大山之底,也算是有所得。褒奖加封的安抚自不会少,可……冯大人要因此就辞官,是何道理?”

    “韩秉瑜曾是我同门故交,”冯儒低眼道,“当日在秋暝山庄时,邵潜过来充当说客,他也本是随我一同返廷的,原本,也不必受此之难。”

    “可据晚辈所知,韩大人当时并未有参预政权之意,而只是领受了一文官微职,负责整理燕国旧史,”付尘道,“所以后来这些事,既可称说为韩大人秉公尽责,另一面,也是僭越了职权。”

    冯儒抬眸,微有沉意:“你难道还要同死人计较么?”

    付尘摇摇头,低道:“晚辈之意,只是说韩大人所行,皆是他一人选择,而并不可怪罪牵连旁人。大人……也更不必自疚。”

    冯儒顿了顿,而后道:“除了自疚,也多是我自身厌倦所致。正好秉瑜将那修史之任落下,倘若狼主肯信任,我愿将那史务重新担起,自请归家至清净处编修史录。”

    付尘眯眼看了对面人许久,而后道:“……冯大人适才提到邵潜当日去山庄做说客,不知您是否知晓他为何要如此?”

    冯儒看向他。

    “邵潜当初说是老师生前有托,”他眼色一凝,“难不成他拿老师的话骗我等?”

    “那倒不是,邵潜搬出谢大人,只为了劝说冯大人回朝。可委命他这般做的,实则是晚辈,”付尘又添了句,“……同煜王。”

    冯儒皱眉,付尘接着道:“当初我们跟邵大人所说的是,他若想回朝执权,必得把您劝回方可。您知道晚辈为何要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