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昱乎昼,为明耀之意。”
付尘怔愣自厢房出来时,有些道不明的酸悲意弥望在心间。
因此步伐也较寻常缓慢拖延了许多,直至后房房门前时,反是候在门口的女子率先唤住他:“爷,姑娘可候你许久了。”
付尘闻声回神,连忙抬首上阶,近前时却发觉这女子眼熟得很:“你是……”
那女子见状掩唇笑乐,却散下几分原先的风尘气:“……爷而今富贵了,就不识得奴了。”
付尘被那笑容晃了下神思,记忆被唤起来:“你是落红姑娘。”
“正是奴家,”落红怅然笑道,“萍水之交,原来爷还记得。”
女子一袭绯红长裙,尤是艳丽。
“经久不见,姑娘容色依旧,”付尘垂目淡道,“秀美绝伦,如何得忘。”
“爷倒是变了许多。起码,这口齿不似当初那般……显是人事历多,也有这辩才的巧舌了,”落红笑着打量他一眼,而后稍稍凑近低言,“……不知奴可还有机会尝尝?”
“姑娘言笑了,”付尘淡笑摇首,“还是先进屋罢。”
落红也敛下几分调笑意,替其上前启开房门,柔声道:“爷这面色多有枯槁意,若是杂务繁多,可得留神歇养……倘有不嫌,奴也随时待命伺候。”
付尘知其无多恶意,错身入门,边道:“多谢姑娘关怀。”
甫一入得屋室,发现正寝之中,来往站坐服侍的姑娘皆是若落红一般着装明艳,色泽斑斓,面上也仍有笑乐意,还有相互言谈随意者。似要令付尘以为那深帏之后所躺的并非一深疾之人。
一高挑女子将其引至内室,然后领着外方一众姑娘退下。
床帏之前,正立一人形高低的屏风,透过其上绣织还能看到床上卧疾之人。而旁边有一年长许多的妇人怀抱一已现人形的婴孩坐于椅上,那孩子显已睡去。
付尘朝其掠扫一眼,又回眸向前:“倪小姐。”
屏风后传来响声,付尘隐约看到她自床边坐直的影子。
“你来了,”倪承昕同样自屏风一侧淡瞧着他,“上次一别,你可还不是这么唤我的。”
付尘抿唇:“……唐夫人。”
女子笑了一声,不明情绪:“……而今在这世上,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这么叫我了。”
“多谢夫人相助殿下寻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