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而今都有政职官衔,怎么可能撂下胆子跟我一齐?”
“手下有附属的兵将协理,不缺我等几人。”
付尘抿唇盯视:“那我命你尽心在此任职,你听是不听?”
“末将受将军令——”
“他是主子我是主子?!”付尘拍案而起,旁边赫胥暚见了都直蹙眉,少有看他如此勃然大怒的情态,“你们之前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
孙广不言。
“兄长。”赫胥暚出声,朝其摇头暗劝。
付尘重又冷静下来,凝眸打量:“你是打算违令而行了?”
孙广依旧沉默。
“那好,”付尘冷道,“既如此,你下去领受三十杖刑,实为不守军令之惩……若心有不忿,你也不必在此待着了。既然手下有可以充任职务的辅将,我何必找一群不守规矩的担任要职。”
“遵命,”孙广抱拳受令,“两日后,末将分配好军务,来此迎候。”
人已退下,付尘依旧瞪视厅门,气结未消,却又说不上究竟气恼何事。
“兄长可是这几日忙得累了,为这点小事何至气恼。”赫胥暚行至他旁边椅上就座。
“或许罢,”付尘单手敲了敲太阳穴,“……你也觉得是我小题大做了?”
“不是小题大做,但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赫胥暚道,“不过就他所言,现下政事已稳,南北六省都没有多大乱子,也没人敢这时候生事。那戍卫的兵只要放在那儿便有了震慑,缺他一个的确也耽误不了大事。”
“……叫阿暚看笑话了。”
“他若并不把兄长当主子,兄长觉得烦厌,改日再换替便是,”赫胥暚叹道,“左右是察萨的意思,又并非恶意,兄长实无必要动怒。”
付尘薄叹一声,只低眼道:“阿暚说得对,我何须发火呢……”
“你来黔南之后都几日不曾阖眼了,”赫胥暚站起身,皱眉看着他,“兄长便听我一句劝,去好好歇息一会儿。反正土地的事也解决了,眼下没有甚么急务,剩下的那些零碎的事情就让我去做罢。”
“……好,”付尘疲倦应道,“辛苦了。”
赫胥暚为难地瞧他好一会儿,便自行退下了。
付尘摇摇坠坠地起身,自正厅后向内寝走去。
怔怔坐在榻沿,盯着屋中一处角落失神了一会儿,抵不住困意上头,不自知便斜倚在榻中窄桌上睡着了。
再次转醒时已然到了傍昏。
付尘睁眼便是床帐,有过几次过往经验,他下意识便要弹起身,侧旁伸来一臂膀支起他上身。
“……几时了?”他清了清嗓,干渴得厉害。
“酉时了,”晁二将茶水递给他,“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