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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砚!”

    再睁开眼时,还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暑气,蝉也叫嚣不息,圆滚滚的白兔子窝在药园里嚼着紫苏叶,柏砚有心去制止,但是上方萧九秦直勾勾地盯着他。

    “萧九秦?”柏砚觉得不大对劲儿,还是熟悉的场景,但是倾覆过来的人却不是十三岁的少年模样。

    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似的,面前的萧九秦眉目冷峻,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最让柏砚无所适从的是他眼下那一道疤。

    像是北疆征战五年的萧九秦替代了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连带着稚嫩赤诚也一并没了踪影,反而留下的只有彻骨的逼仄和狠戾。

    “你想我吗?”声音淬了冰碴子似的,柏砚打了个哆嗦。

    这绝不是萧九秦。他不知道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替萧九秦辩解。

    “柏砚,我可是想你了……”明明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话非叫他说出一股怨毒,“在北疆那五年,每次想起你,就想……将你弄死,”他一点点接近柏砚,二人呼吸交缠,柏砚甚至能看清萧九秦眼中自己的倒影。

    “萧九秦,你恨我吗?”柏砚告诉这是一场梦,连少年的萧九秦也是大梦一场,原本说不出的话,在这梦里就忽然有了迸发的勇气,他不仅问了出来,还伸手揪住萧九秦的衣襟,犹如溺水的人抓着无望的浮萍。

    萧九秦没有开口,他俯视着柏砚,直叫柏砚险些受不住逃开。

    “你觉得呢?”良久,萧九秦轻轻启唇,“我问自己到底如何能替你开解,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命……柏砚,我原是不信命的……”

    戾气裹挟着怨恨,怕是还有愧疚,不忿,柏砚看着这样的萧九秦只觉得连心脏都被攥起来似的,他迎上萧九秦的目光,“萧九秦,你再等等……再等等……”

    “我已经等了五年,”萧九秦不给他分毫机会,“你什么都要瞒着我,你问问自己,到哪天你才愿意开口,我等了五年,你是想让我等一辈子吗?”

    “轰!”柏砚捂住耳朵,“你不要说了,我能怎么办,你不要逼我……萧九秦你不要逼我……”

    “柏砚……”声音像是经过了五年,响在柏砚耳畔,他捂着耳朵的手被拿开,下一刻眸子忽然睁大……

    唇上一热,陌生的感觉倾轧过来,萧九秦像是报复一般要碾碎他似的,吻得用力又凶狠。

    柏砚想将身前的人推开,却反被扣住手腕,“别动。”

    “唔……”柏砚小声呜咽了声,窒息感铺天盖地向他压过来,胸腔中的像是被揣了只兔子,他眸中惊异不定,唯恐萧九秦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阿砚……”温柔缱绻,低声细语,连唇都是温热勾人的。这样的萧九秦太过虚假,柏砚攥紧他的衣襟,唯恐这人下一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