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揍我。”柏砚下意识回过去,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在空气中溢散, 二人都是一僵。
柏砚是羞耻的。
萧九秦则是惊疑。
“你怕我打你?”萧九秦表情奇怪,“你这聪明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柏砚也有些尴尬,“怕”这个字哪里适合自己, 他这会儿羞赧不已,圈着萧九秦脖颈的手松了松。
“我不打你。”萧九秦无奈,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哪个地方给了柏砚这样的错觉,虽然二人……他眸子暗了暗, 但是想到对柏砚动手,萧九秦自问是做不出来的。
他好像五年前就已经陷入一个怪圈,除却亲人, 无论是对谁, 他都没什么耐心, 唯独柏砚是个例外。
而这样的怪异持续到现在,分明二人之间“仇深似海”, 解不开的结充斥,但是若要肆意伤害这人,萧九秦就做不到。
在萧九秦皱眉的时候,柏砚已经松开手了,他踏实坐在床榻上, 双脚搭在塌边。
一旦二人分开,萧九秦就居高临下,他俯视着柏砚,一种教柏砚难以招架的压力就倾轧过来。
“萧九秦……”柏砚又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样的萧九秦太过陌生。
“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如何……”萧九秦说的是实话,如果先前还什么不懂,到如今他也该懂的都懂了。
本就不忍心对这家伙动手,现在已经看清自己的心,萧九秦自然对柏砚又更多了一分容忍。
至于那些“旧仇”,萧九秦想再等等。
等解决完眼前这些问题,剩下的时间,他自然会做出决定。
“萧九秦,我们说些正事。”柏砚有意将先前的事情赶紧从二人脑中抹干净,他绕过萧九秦,将地上的书几下收拾了,才放心回头,“你那会儿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会来这儿?”
“你要说正事?”萧九秦挑眉,“那好……”反正现在他也不可能将某些事情挑破,索性就陪着柏砚“说些正事”。
“如果不是我长了个心眼,去那边看了看,都不知道你还有那等心计。”萧九秦坐在榻边,拍了拍旁边,“来这儿坐。”
柏砚拒绝,“不必。”
“不听我的话?”萧九秦眉眼带着笑意,“这会儿不怕我打你了?”
分明就是打趣,柏砚讪讪,怪他方才脑子一时抽了,竟然在萧九秦面前那样怂,现在惹得他百般嘲弄。
“说好的要讲正事。”柏砚掩饰地倒了两盏茶水,一杯给了萧九秦,自己拿着杯盏慢慢抿着,“你怕是已经知道我派人偷偷转移米粮的事情了。”
柏砚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别人,他提前将郢都养着的一点人手带过来,虽然比他计划晚了一点,但是趁乱转移些东西还是够用的。
他提前叫人联络好各个村子的村长,这几日柏砚表面叫一些人施粥,但其实大多人都在暗地里取粮。
至于被土匪看管的那些,其实是沙土,只有几袋真粮。
幸好那大当家心思不够细腻,加之方粤被他限制,也作不了妖,柏砚将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
除了,萧九秦这个变数。
“你就不怕那土匪去查?”萧九秦也不得不佩服柏砚的大胆,他从前行事便总爱破釜沉舟,给自己一点后路也不留。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柏砚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