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路数何其熟悉。
柏砚想起五年前的那桩案子。
也是借着赈灾的由头,大大小小牵扯的官员数十,闹得大梁朝野震动,还死了一位亲王。
就是这件事,平津侯府无端卷入其中,私仇旧恨,家国天下,哪一样都是能将人牵扯到不能动弹分毫的。
柏砚嘴里泛着酸气,五年前牵扯出一条线,已然死了那么多人,那现在呢?
又是谁在背后搅弄风云?
“柏砚,你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是吗?”方粤诡笑着,“我不会告诉你的,”他似快意又似疯魔,“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柏砚明白方粤的意思,他是要自己今日死。
所以现在说的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死人是没有机会说出去的。
“我不想知道。”柏砚捏紧了拳头,“你也不必防着我,如今你我二人就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一旦出去,你或许还要仰仗我救你。”
他故意这样说,叫方粤放松警惕。
“你不想活命么?”柏砚示意他往后看,方粤犹豫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越来越近。
“再这样磨蹭下去,离死也就不远了,我劝你想清楚,是要苟活还是就此没了命。”
柏砚说完就转身。
他袖中的匕首攥进手里,只要方粤有丝毫不妥的反应,柏砚便会要了他的命。
眼看着柏砚走过拐角,方粤狠了狠心跟上。
比起报复,暂时活命更重要。
二人各怀心思。
待走到最东边,果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火光带着浓烟直入云霄,四处散落的陈设,还有满地的血污。
“那些土匪很快就能摸到这儿来,你口中活命的法子该不会就是坐以待毙吧?”方粤这会儿疯劲儿过了便开始怕起死来。
柏砚若不是顾忌方粤背后给他来上一刀,还有他身后的那个人,这会儿方粤早就人头落地了。
“瞧那儿,”柏砚指着角落一堆杂乱的木柴,“自这里出去正好避过外边的兵马。”
方粤看他,“为何要避着霄阳府的人?那不是你叫来的救兵吗?”
柏砚冷嗤,“我二人这副模样出去,不等查明身份就能被乱箭射死,你想试试吗?”
“啧!”方粤扭头不说话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柏砚想,这会儿萧九秦应当已经得到消息了,只要他赶在霄阳府人马冲进来之前出去,应当就能赶得上萧九秦前来。
别的人他信不了,只有萧九秦才不会害他。
霄阳府的人救援是真,剿匪是真,怕是趁乱弄死他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