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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萧九秦回答得很快,听上去像是敷衍似的。

    柏砚又摸了摸,而后滑到萧九秦耳垂上捏了一下,“我也怕。”

    他像是不情愿看到萧九秦的那道疤似的,辗转绕了一圈又摩挲了下,“我做过好多次梦,死了很多人,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不过大多还是你,你喜欢冲在最前头,手里的大刀永远沾了血,有时是缺了一只胳膊,有时是缺了一条腿……”

    “都说梦是反的,可是我一旦做了这样的梦,便辗转反侧不敢再睡,怀淳每次都最先看到军情折子,他说你没事,可我想信又不敢信……”

    “柏砚。”萧九秦打断他的话,“我没事。”

    柏砚没有哭,也没有皱眉,但是这样木着一张脸,分明极寻常的一句话,偏叫萧九秦心脏一通翻搅。

    柏砚是担心过他的。

    这个认知叫他心疼大过开心。

    忽然得知那无数个日夜,远在郢都有一个人牵挂着他,好像什么痛啊苦啊都一下子湮灭了似的。

    “萧九秦,你别避着我了……”柏砚收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指腹,像是要将上边沾染着的温热都给蹭干净似的。

    “好。”萧九秦半分犹豫都无。

    其实二人都刻意的不去想,从郢都到这儿,好像先前的讥讽嘲弄都是昨天似的,他们能这样亲近已然破天荒的难得。

    仇恨暂时不在,柏砚肯说软话,萧九秦也乐得容他作怪。

    太阳渐渐偏西,外边起了风,萧九秦将柏砚抱回屋里。侍女端着汤药进来,柏砚要去接,被萧九秦挡过。

    还是萧九秦端着药碗,柏砚靠着软垫。

    “我自己喝。”柏砚眉头无意识的皱着,萧九秦不动。

    “萧九秦?”柏砚伸手,“快给我,免得凉了又失了药性。”若是忽略他皱起的眉头,这“迫切”的要着喝药的模样都能迷惑萧九秦了。

    先前因为喝药的事情二人闹了不快,这一次柏砚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已经用行动向萧九秦示弱了。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萧九秦也没有那样着急催促了,他唤人进来,丫鬟手里端着一个小盅。

    “那是什么?”柏砚被吸引去目光。

    萧九秦一手拿着药碗,一手取了小盅递到柏砚手边,“前两日府城没有糖铺子开张,今日出去才见有家开了,遂买了一些蜜饯。药苦,你便暂且拿这甜甜嘴,虽不及郢都的精致,但还是将就着含吧。”

    说着将小盅塞到柏砚手中。

    柏砚垂头看里边的蜜饯,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黄澄澄的蜜饯小指大小,周身还裹着一层糖霜,闻着就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分明还没有入口,可这味儿好像已经已经甜到了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