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秦捏住他的鼻子, “舍得出来了?”
“别捏。”柏砚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 又催促他离开,“你总是待在我府上, 被人瞧见了不好。”
“你我二人又没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萧九秦瞧着他这副模样就想逗弄。
“那你待着,我出去。”柏砚将被子蒙到萧九秦脑袋上,自己麻利地套了鞋袜出去,萧九秦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
直到走到外边, 柏砚脊背抵着墙,方才有一刻,他险些撑不住说出来。
用被子蒙住头不是为了躲避萧九秦的问话,而是他面上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有多了解萧九秦,萧九秦便有多了解他,只需一眼,萧九秦便能将他所有掩饰都扒拉个干净。
柏砚吐出一口浊气,静静地等着胸口处的淤塞消散。
待他将所有情绪压下,再出去时,萧九秦已经走了。月息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大人,这是萧侯爷留给您的,他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可能会离开郢都一段时间,要您注意自己身上的伤。”
“离开郢都?”柏砚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别的了。”
“那他走的时候脸色怎么样?”
“就是寻常那样,还撞见了二公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告诉他要好好听大人的话。”
说着,柏麒抱着一本书从外边进来,柏砚招小家伙过来,带着他进去继续练字,月息见柏砚神色没什么变化,也未在意,自去忙自己的了。
柏砚走到台阶上,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柏麒抬头,“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柏砚摇头,“今日你练练字,明日继续去私塾吧,听月息说与你一起的那几个孩子总是问询你,总待在府里会荒废了学业。”
“哦……”柏麒看上去有些不情不愿的,柏砚温柔地揉揉他的脑袋,“我只去了永州府那一次,此后应当不会再离开那么久,倒是你,与我待在一起不嫌烦么?”
“不烦。”柏麒认认真真盯着柏砚,“与哥哥待在一起,很舒服。”
小孩子对他的依恋在柏砚看起来很难理解。
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将柏麒带回府也只是物伤其类罢了,幼时他与萧九秦在平津侯府便是最小的两个,虽然没有被宠得无法无天,但二人在一块时是不大愿意去贴着两位兄长的。
倒是他们二人,互相嫌弃又分不开,每每都是跟黏在一起似的,有庶系的表弟表妹登门,他们也不愿搭理,就因这,被萧九秦还被训过一顿。
萧九秦那臭脾气,也就对着柏砚他能温驯些,这头被平津侯训了,转头他就将表弟表妹一顿训。
自那以后,庶系的那几个公子小姐再见到他们二人,那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多年以来,柏麒这还是头一个除了萧九秦之外喜欢粘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