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皇帝特地派人去南夷查探,但是只得了一个“一切如常”的结论。
柏砚脸色不大好看,“去岁去南夷查探的官员是谁?”
怀淳看他,“你怀疑官员被蒙蔽了?”
“或蒙蔽,或欺瞒,抑或……是被收买了。”柏砚心思深沉,“现在没有证据,一切还不好说,但是怀疑并无错。”
“南夷这多年太消停了,未曾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终究是时间久了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不管怎么说,其中疑点重重,柏砚不好下决定,最后还是说,“当务之急先派人去碎月城,总兵身亡,底下的人肯定不安分,而且另一边,这信是谁送的,一定要查清楚。”
怀淳点头,“我现在立刻进宫。”
魏承澹闻言也要跟着他进宫,怀淳却摇头,“云嫔那边跟疯狗一样盯着你,殿下还是暂且待在这儿。”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往柏砚面上看了下,柏砚很快就接收到他的意思,正经开口,“臣斗胆劳烦二殿下襄助。”
魏承澹没想到柏砚会开口,他愣了下,下意识就往怀淳面上看。
“现下的确手边无人,殿下若是能相助一二,我二人便能轻松不少。”怀淳说到这儿,魏承澹就点头,“可以。”
三人达成一致,怀淳进了宫,临走时交给柏砚魏承澹二人一面玉牌。
看起来粗制滥造,但是玉牌的中心有一道血水似的流动,柏砚从前见过怀淳用过一次,魏承澹却是盯着玉牌怔了怔。
“这是指挥宁家私卫的信物。”
柏砚下意识去看魏承澹。
“当年宁家出事,他被太后接进宫,但是没多久驸马和公主接连出事,一朝父母俱亡,又恰逢宫里出了乱子,我,助他出宫,但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他已经被……”
魏承澹脸色十分难看,柏砚却不难理解他的心情。
如怀淳所言,魏承澹性子内敛,从不任性妄为,加之从小被皇帝贵妃厌弃,便养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性子,他当年助怀淳出宫,本意是帮他,但没想到怀淳被抓,最后竟然还被去了势。
一个俊逸端方的皇室宗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与魏承澹无关,但是他却始终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帮怀淳出宫,那他在太后的护佑下总不会出事。
久而久之,这种自我贬斥的心绪直接占据他的内心,魏承澹一开始是半分不敢去接近怀淳的,唯恐自己从他眼中看出分毫嫌恶。
后来,他离开郢都,二人相距千里。
魏承澹在给太后守孝的同时也不禁回望自己与怀淳的那几年相识,胸中大多是对怀淳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