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塔吉低头看看桌上的肉,开始怀疑起自己手艺:“我做的,有那么让人恶心吗?”
李长明着实被心里的烦郁之气弄得没了胃口,等塔吉自己吃完,才邀人到暖阁小坐,吃了些点心填肚子。
使团那边还有安排,典客署里找不见塔吉人影,派人来魏王府请。塔吉不好得不出面,就先行离开了。
午后没过多久,出了门的两位夫人终于回府。周管家来通报,李长明听完出去相迎,却见韦巧儿和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薛观音慢慢走着。薛观音面色不大好,行动也是十分吃力。
“观音?”李长明不禁有些担心,上前挥退侍女,亲自扶起她,又朝韦巧儿道,“这是怎么了?”
韦巧儿面上微微一红,难以启齿:“姐姐……她……”
“月事,疼。”薛观音一点也不避讳,有气无力地道。
“啊。”李长明一呆,旋即对那侍女吩咐道,“快去煮些红糖姜汤。”
“我得躺会儿……躺会儿……”薛观音自己是受不了了,提起力气快步往前走去。
韦巧儿道:“殿下,那我去药房找给姐姐调理的药。”
“好。”李长明想起那香炉还摆在薛观音房里,也跟着进了屋。
扶薛观音躺下,李长明走到她梳妆台前,去拿那香炉。薛观音躺在榻上注意道他动作,问道:“殿下……你要那香炉做什么?”
李长明也不隐瞒,回头道:“观音……这炉子里燃的香,掺了雪鹿麝,还是不要放屋里了。你平日里用的香料,也都不要用,等会儿让人收走吧。”
薛观音从没想过魏王府里还能有这等事,吃惊道:“雪鹿麝?”
“是种西域药物,与寻常麝香不同,性极寒,只需一点便能让女子不孕。”李长明望着那个博山炉,目光灼灼,直要将这香炉融出个洞来,“怕是有人故意陷害,想绝我子嗣……只是他却不知,我与你们根本无夫妻之实。”
薛观音乍听之后脊背发凉,心中大为慌乱:“难怪……难怪这些年每月月事时总是寒症,常常痛得行动不便,还越来越严重了。”
说话时小腹又是痛得厉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就要吐出来。李长明忙过来给她拍背顺气,递上一杯热水:“来,多喝点热水。”
薛观音就着水杯喝了几口,怔愣半晌稍微回神,又发觉些奇怪之处,便道:“不可能啊……这香料是宫中御赐之物,我品级低微,能得的香料虽贵重,却也并非最为珍奇之物。这些香料不过是价格稍微昂贵些,与城内香阁所售并无二致,我用了这许多年了,从未察觉有异啊。”
李长明摇头道:“御赐之物从宫里送到府中,还要经手很多人,谁将雪鹿麝偷偷掺了进去也不一定。”
薛观音忧心道:“可这……那么多人,要查起来谈何容易。”
李长明叹息:“我现在担心的是,这东西烧了多少年了……”
若是时日尚浅,还能将薛观音身体调理回来,若是已经烧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