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也抬袖擦着脸上的水,看着薛观音道:“观音,抱歉,我回来晚了。”
“殿下……你怎么……”
“他犯病了。”一旁塔吉解释,“大夫说药要调回一日一次。”
薛观音唯一愣神,点头道:“明白了。”
关云裳随着薛观音来到门外,看清李长明面容时极为诧异,随即上前颔首一拜:“魏王殿下!”
“云裳?”李长明闻声讶然道,旋即微微一笑,“我不是什么魏王了,不必行礼……你怎么也来了甘州,难道接替独孤循的是你?”
关云裳点头笑道:“是我。”
薛观音望向关云裳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钦慕:“原来关姑娘也是黑衣旅之人。”
军学收学生不问男女,黑衣旅之中也有一支女军,一样的戍边御敌,建功立业。薛观音早有耳闻,此前却从未见过。
“所以,薛姑娘是……尊夫人?”关云裳目光瞥见薛观音头上那朵花,想起自己先前所为,顿觉有些尴尬,“夫人与殿下走散了,我便送她回家。没想到竟能这样见到殿下。”
“等会儿再说吧。”塔吉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先把衣服换了。”
“好。”李长明回头看他,“跟我上楼。”
开始下雨的时候两人已经到达宅子附近,可那雨来得快,就那么一段路得距离,两人跑过来得时间,还是被淋得全身湿透。李长明带塔吉上楼去自己得房间,从衣柜里面找了身衣服给他,自己也脱下湿衣服。
两人都是身形高大,李长明却要纤细一些,他的衣服大多是些干练合身的劲装,塔吉穿上便有些紧绷。
李长明瞥他一眼,道:“将就着吧。”
塔吉忍着腹部被勒到之后那略微的不适,一瞧他衣柜里面剩下的衣物,不禁道:“魏王殿下,你原来喜欢这种?”
李长明脸上一热,没有答话。他确实有一点点臭美,就爱修身能叫人瞧见细腰的。在军中一身铠甲厚重不说,还遮得严严实实,平时穿好看一点又怎么了嘛。
塔吉见他表情有异,不过轻轻笑了一声。
这晚雨下得越来越大,两人换好衣服下楼去跟两位姑娘坐着聊了会儿,也不见雨势变小,最后也只得让塔吉也留宿在此。
李长明的这个宅院比不上京城中的大院子,不过一处主楼,前院后院,再无其它。除去李长明和薛观音自己的房间,还有书房药房客厅暖阁,没有哪处是空的。薛观音原先收拾出来暖阁给关云裳,今日只能委屈塔吉去李长明房里打地铺。
李长明也不别扭,从前他就是怕黑,要有人在旁边才敢睡。这两年虽是不怕了,但有个人在旁边依旧能让他睡得安稳些。
这竟是他到甘州以后,最安心的一夜。
不过之后便没这种安稳了,第二日塔吉走后,便没人晚上再陪着他。
不过塔吉白天里来得勤,他在甘州城中逗留了小半月,几乎天天都跑来李长明家里,而且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喝没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