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自然愿意为皇兄分忧。”李长明正视他双眸,像个在跟大人保证的孩子一样认真,“臣弟也会尽心培养琢儿的。”
李熹却道:“若是他不成器,你自可另选贤才而立。”
李长明神情一变,正欲开口,他又道:“焘儿,我从来不在意皇位传到谁手里……一个王朝再强盛辉煌,也总有衰落的一日,不可能真正千秋万代延续下去。是天下百姓选择了大虞,当大虞不能庇护他们,给他们幸福安定,大虞自然就不复存在了。我只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让他们安居乐业,再为他们选一个能让他们继续幸福下去的君主。其他的,我都管不了。我希望你也一样,不要管那些礼法,你要选一个可靠的人。”
李长明点头:“臣弟明白了。”
李熹拍拍他肩膀,道:“既然说定了,便等着册封吧……这事就先不提了,你进宫来,又有何事?”
李长明轻轻哼了一声,道:“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皇兄么?”
李熹也学着他那腻歪嗔怪的语气道:“魏王心忧社稷,心里什么时候有我这个哥哥了。”
“什么心忧社稷……”李长明委屈道,“明明都是皇兄丢给我一大堆职务,还怪我。乌环那边算是彻底平息了,陇右道大行台个个都忙。我想着,等忙完这一阵,就把行台撤了吧。接下来几年也不好再对西域北境用兵了,这两年一直在对外征战,也是该歇歇了。”
行台本就是一个战时地方机构,方便李长明对外用兵。如今西域除了火罗尽皆归降,北境乌环也已经投靠大虞,接下来几年不好再用兵打仗,这个战时机构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行台的一众官员,回到京中,正好也能给京城朝堂换换血。
李熹点头道:“是可以撤了,等把事都处理完,行台官员都升迁进职吧,这两年也是辛苦他们了。”
李长明又道:“事都快了……不过,我之前跟安撒要赔款,他们夹着尾巴跑了,一声不吭好像他们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派使臣去要个说法,现在也没回音。”
李熹叹气道:“安撒不是小国,要耍赖我们也拿它没办法。如今大虞刚刚收服乌环,还需韬光养晦一段时日,不好再动干戈,而且也不值得出兵逼安撒就范。”
李长明有些恼怒地道:“也是……可安撒就是看我们跟它计较不划算,才老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烦都烦死了……等哪天我们的战船漂洋过海容易了,我就过去把安撒揍一顿!”
李熹无奈道:“只要安撒没有明面上撕破脸,就暂时随它闹吧……说到这个,东南那些船商也实在不老实,手眼通天的……若能把那几个民间船厂收归公有,也能让海上安定许多。取朕宝印来。”
一个身着亲卫服的金发少年闻声走入,恭恭敬敬捧上几方印玺。
那双蓝眼睛里还有些惊喜,很小心、很克制地找机会往李长明身上望。
李熹接过印玺,金发少年一语不发,恭恭敬敬退下。
“那是始罗小王子……”李长明回过头,“那么快就到皇兄身边做近卫了么……”
“这孩子挺机灵的,也会来事,就带在身边了。”李熹说完又问,“喜欢?那送你?”
李长明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就是之前见过他几面,有些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