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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相 刑上香 1040 字 6个月前

绸裤脏了,你没有让宫人取一件的意思,他便也不要,缎面玉底的靴就这样套上清瘦光洁的小腿和足踝。

    这模样又有几分可怜。

    你想,的确是瘦了许多。

    张了张嘴,却盯着案几笑道:“丞相怎么将文书弄脏了?”

    他看你半晌。

    你也盯着他的眼睛看。

    恼了么?

    他终究是垂眸不语。

    你不晓得自己烦躁什么,便令他拾起那些脏污的文书,叫他一张一张誊写。

    “臣公务繁忙,”他重新系上自己的衣扣,便掩住了风流的景致,“圣上请内侍誊抄罢。”

    这一瞬间,他又变回了公事公办的面孔。

    他只有做时会羞涩、有所顾忌,至于事后的处理,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到哪儿抄?”你挑眉,“丞相身上吗?”

    他似是想到了自己如何滚了一身的墨,便再一次红了脸。

    踟蹰了半晌,终于拾起那堆文书。

    你隐约听见咬牙的声音,再定睛看过去,他又是那波澜不惊的沉默了。

    他伏在案前抄书。

    你终于又舒心了一点,暗自示意宫人晚膳丰盛一些。

    6.5

    晚上你终于弄清楚他为什么这样瘦了。

    他吃饭明显心不在焉,米饭粥水只吃几口不到,菜也挑挑拣拣,匆匆地向你告了罪,便又伏回案前去了。

    你扯着衣带把人拎回来,有些恼火了:“怎么?瞧着我吃不下饭?”

    你在饮食上从没什么挑剔,占了这宫城,御膳房里也没换人,仍是他吃惯了的口味。

    如此一想,恐怕就是你这张脸过于不下饭。

    他垂眸四平八稳给你噎回去:“臣还要抄书。”

    “……吃过了,便用不着你抄了。”你只得退一步。

    他更平静了:“宫人们没见过原文,怕是要臣脱衣来抄。”

    这意思很明显了。

    你说:“我记得。”

    他说:“劳烦圣上了。”

    你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味儿:“江疑,你是不是笑了?”

    他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夹菜:“圣上听错了。”

    你忽然又不生气了。

    “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你看他吃饭如服药,“以前还挺好的。”

    “前几年,”他答,“顾不上吃饭,尤其不敢吃米面,吃了晌午犯困,容易误事。”

    那时候是他处心积虑想要击溃你的时候,也是最焦头烂额的时候,日子久了竟没了按时吃饭的习惯,想起来吃上两口,想不起来就算了。

    你皱眉吩咐:“叫个太医过来。”

    “找过了,”他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