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胖球哭得更大声了,“先生,我想尿尿,他们不准。”
应当是为了等你的召见,宫人不准这群孩子到处乱跑。
江疑哭笑不得地吩咐过宫人:“带世子去。”
“刚刚摔了一跤,”小胖球哭得更大声了。“尿完了。”
陈王夫妇的脸丢光了。
你的脸也被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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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所有孩子都见了一遍,越看脸越黑,把后头的孩子吓得战战兢兢。
江疑只好让这些人都先回去,临走前还特意让小胖球换了裤子。
你看着他那一步一晃的鼻涕,实在想不出陈王夫妇那么精明的人,怎么能生出这么蠢笨的球来。
江疑问你:“你生什么气?”
你骂:“一个赛一个的蠢。”
江疑说:“这些孩子年纪不大,好好教养,未必不亲近你。”
你皱眉:“谁用他们亲近?”
江疑气结半晌,终究没解释,撇过头去道:“且养着玩,打发时间罢。”
你忽得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忽得扬眉问:“江疑,你不是说要我孤老至死么?”
“你还说过要我挫骨扬灰呢。”他淡淡地瞧你。
你俩互瞪了半晌,终于还是你禁不住松了劲儿,主动去捉了他的手。
“我早说后悔了。”你嘟囔。
你小声说。
他的垂眸不语,耳根便微红了起来。
你猜,他的话也做不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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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没有挣扎,只是顺着坐到了你的下首,半晌道:“科举之事已筹备的差不多了。”
“头一科的主考官,定做太傅吧。”
这本是一件好事,开朝科举的主考官,的确是极大的荣耀,若非太傅,多半是江疑本人。但太傅已经走了,江疑却有意令他担这个虚名。
其他臣子不敢触你的霉头,只能江疑亲自来提。
江疑慢慢解释:“原本就定了太傅,臣声名有瑕,恐令天下君子心存芥蒂。”
“况且,太傅品行高洁,理应令天下学子尽知。”
你听这话总有些别扭,却又无从反驳,道:“人都没了,要这些名头有什么用。”
江疑便笑:“你知道为何人去了,都要嘱托子孙祭祀吗?
你并不晓得。
他说:“逝者也怕人忘记。”
他的神色寥落而温柔。
你忽得想起他给顾瑢祭奠,烧去的一张又一张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