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声色俱厉地威胁了一路,并未将人送回丞相府,反而带回了自己的寝宫,令太医深夜诊脉,得知只需等药力消退,才松了口气。
江疑软趴趴地伏在你榻上,你喂一碗驱寒的汤药下去,又取了消淤化肿的药膏。
室内暖意融融,烛光昏黄。
你忍着怒气,慢慢揉散他身上的淤青。
揉着揉着,他耳尖儿又微微红了,浑身没有力气,不能拒绝,便只有神色传情。
你却生出一种隐晦不明的好奇和得意来,手掌下一寸比一寸滚烫。
直到他发出短暂的气声,你嘲笑般注视着他。
他面上的酡红一寸一寸揉碎开,轰然点燃一场烈火。
他也许挣扎了,如同蝴蝶振翅一般微弱,你一手就能将他的双臂困在头顶。
你也许在报复他,却又发觉他柔软驯顺的惊人,他的一切都无力地向你敞开,像一个贪婪的空洞。
他能说话能动作时并不好伺候。
不顺意时,会踩着你的肩敷衍皱眉 ,会绵里藏针挑剔你的技巧。
顺意时,又奖励似的吻你,哄你更乖巧温柔些,撩拨得你耳热心跳,不知不觉就全然顺着他来。
可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你只随着自己的心意摆弄他,又恣无忌惮地注视他的变化。
他颤抖滚烫得厉害,捉住你手胡乱地写着什么,却写到一半就变了形,又被你粗鲁地翻过面来,抱坐在怀里。
他搂不住你,浑身反射似的颤抖,雪白的颈子被你咬住,发出猎物濒死时的叹息。
你珍而重之地照顾了他半路,终于在这一刻暴露了真面目。他也许要被你弄散架了。
你想起顾清川请求你放过他。
又想起他在泥像中一动不能动、可怜巴巴的模样。
连你都不曾这样对待他。
你的怒火和嫉妒总是无由来。
你生出诡异的念头。
你想在那神像里同他偷情。
你便这样告诉他了。
他听红了耳根。
你想在昏暗逼仄的泥块里,隔绝所有人的目光,却又在所有人的注视间,他只能坐在你的怀里,无声无力地陷落,在静默中颤抖着落下泪来。
就像眼前这般。
你垂首吻去他的泪珠,顺着鼻尖,嘴唇,至喉结。
你虔诚又凶狠。
“疼了?”你略带凶恶地问。“还是累了?”
他眨了眼睛,红润的眼尾鼻尖儿让他看起来有些委屈。
你冷嘲热讽:“平时不见你这么挑剔。”
他素日什么苦都吃得,什么都能隐忍得下,偏偏在你这儿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他仍是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