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险些气的厥过去,一口老血压在喉腔里,抚了抚心口道:“陛下,乾坤阴阳方是正统,坤为国母,让一个男子入主坤宁殿成何体统。”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表弟,这句话礼亲王没说出来,毕竟他还要把“表妹”许给宣雒。
“有理,”宣雒十分赞同的样子,紧接着便突然话音一转:“但朕喜欢男子,听闻皇叔教女有方,世子也是十分的朗月清风,在京城里很有些名声,不如皇叔把表妹许给朕当皇后,女子入主坤宁也符合皇叔说的大道,再把世子给朕做宠妃朕心里也欢喜,皇叔为国事为家事都鞠躬尽瘁,合该再封个国丈做做,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宣雒语速不紧不慢的,甚至都没往日那般冷着脸,可说出来的话就好像刀子一般句句扎在礼亲王的心上,等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礼亲王那口老血终于没压住直接吐了出来,胖胖的身子往旁边一倒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宣雒不管他是真的被气晕了还是没法回话装晕的,见场面乱作一团结果合他心意便不再说别的,只冷静吩咐汪林:“皇叔身体不适,还不快扶到后面去让太医过来诊治,朕还等着跟世子彻!夜!长!谈!呢。”
汪林点头应是的瞬间看见礼亲王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心里暗叹这些人以为陛下好性了这么几年就真的好欺负了?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天天把太傅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这些人怕是忘了。
周思从坐在宣雒边上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刚进殿时的忐忑不安和那丝隐秘的欢喜自礼亲王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他明白自己今日是来当陛下的挡箭牌的。
礼亲王被扶到了后殿,剩下的人都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勉强留在这大殿之上,无他,皇帝不走谁敢先走?
宣雒在台上稳稳当当的坐着,时不时的给周思夹点菜,看的一众人是胆战心惊的,都怕当了下一个被陛下开刀的人。
宣雒杀鸡给猴看,鸡在后殿躺着不敢发出声音,猴儿也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跟一群鹌鹑似的缩着脑袋食不知味的饮酒用膳,此战可谓大捷。
宣雒做够了宠爱周思的姿态后终于大手一挥起身离开,让众人慢慢享用,周思跟着出去的时候还听见了殿内此起彼伏的呼气声。
宣雒先一步上了车驾,周思十分自觉的站到了宫人的队尾,过了片刻却发现队伍没有丝毫挪动的迹象,周思一抬头只见宣雒正在侧身探出了个头掀着帘子看他。
周思心念一动,连忙小跑到车驾旁边,低着头恭敬的问:“陛下有何吩咐?”
“上来。”宣雒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就放下了小帘,剩下周思在那儿琢磨这两个字的意思。
龙撵已经抬起,断不可能因为他再放下,早有机灵的小太监跪到驾前充当马凳,周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踩着小太监的背上了龙撵。
他怕陛下等的不耐烦。
龙撵很大,宣雒坐在里面,右手边放着个小几,各色点心茶水并一些书册放在上面,左手靠着个靠枕,周思小心翼翼的在最外面找了个角落无声的低头跪着。
半晌,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宣雒不耐烦的开口:“别误会,你现在是朕的宠妃,朕是迫于无奈才让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