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别气坏了身子,往后我再也不敢造次了。”巧儿再次摇楚浔,那人被巧儿晃得直趔趄。
“别摇了……”王爷终于开口。
“摇得我想吐……”楚浔伸出手止住巧儿,眼睛都不敢睁。
巧儿赶忙收敛,伸手想扶他却又不敢。
“你随我回房来,我跟你说要紧事。”
巧儿心里一紧。楚浔很少用如此冷的口吻对她说话。他要回房再说,这要紧事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进了屋子,楚浔自己关了门,径直走到案几边坐下。
“爷,要不要躺一躺?”巧儿想着楚浔不舒服,麻利的把被子铺好了。
楚浔却是没有动身,他轻轻拨弄着案几上的松石镇纸,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开口。
巧儿是打定主意不能让他说正经事的。她陪着笑脸端来热茶,又拿过来痰盂,半跪在地上问:“漱漱口吧……”
楚浔沉默不语,房间里只有细瓷盖碗碰撞的声音和水声。他漱了口,还没起身,此时巧儿抬头对上那一双如点漆的双眼。
“这件事怪我,没有考虑周全,把你留在身边………”那人在寂静中开口。
巧儿一听心中凉了半截。她这还没走马上任的贴身大丫鬟看来要黄了。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巧儿感觉到不能再回避,干脆乍着胆子迎难而上。
“我以为您由着我,迁就我,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我以为当仵作就得说实话,只要说实话就是为爷好,我以为别人都对爷居心叵测。我想得太粗太浅,您罚我吧,不吃饭或者面壁思过都行。”
“巧儿……”楚浔打断了她,叹口气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周围危机四伏,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应付的。”
“我不是有您教我吗?就好比今晚,经过这一次堪比读十年书。往后您看着我做的不对的就直接说出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楚浔被她连番打岔有点急了。她按住巧儿的口说:“汉西王一支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能让你小小年纪就卷进去白白送命。”
巧儿的嘴唇上突然被覆了一只手,这手干燥而冰凉,他的手实在太冷了。这只手让她心中酥酥麻麻,脑中一片空白,半天都忘记开口。
怔忪许久巧儿才再度开口:“可是我若是出了府去也是死路一条……”巧儿握住楚浔的手指,终于掉下泪来。她哽咽道:“爹爹出事,叔叔第三天就把我卖了。我在他家住的三日里,婶婶嫌我晦气,没有一床铺盖。爷……您若是如今把我打发出去,我一无所长,没有出路。没有人会要女仵作的。从我入府第一日吃上白面膜起,我就打算一辈子留在府上的。你要是觉得我碍眼,让我去柴房烧火就好,只是别打发我!我不像墨江姐姐一样能嫁人,没人会娶仵作的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