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楚浔深深点头。乔七百无禁忌,用这种方式怀念亡妻,倒也是另一种深情。
“所以你就用那手骨给我刻了这幅如意?”
巧儿点头,又微微歪着脑袋,指指自己的耳垂说:“我这幅耳坠子就是骨头做的。我天天戴着,心里觉得踏实。那手骨还剩了一些,我就磨了这个如意,爷,是不是有一句诗,说什么……骨肉同衾裯?”
“对,骨肉同衾裯,至死不相离。”楚浔深深念道。
巧儿终于满意的笑了。她总算从那人的口中听到了“至死不相离”。
“爷,往后我死了,你帮我撑腰,不要让我也没地方安身。”
“好!”楚浔肯定点头说:“你会葬在楚家祖坟。”
“真的?”楚家何等尊贵,出了皇室蒋家,就属楚家这个异姓王最为尊贵了。
“真的。”楚浔完全没有迟疑。他握着那如意问:
“这么要紧的东西,你当真舍得给我?”
“嗯!”巧儿答应:“我这辈子是王爷的人了。以后也能入王府的祖坟,怎么会不舍得。”
“好……你给我做一个穗子,从明日起本王要日日带着这如意,就别在腰间。”
巧儿听了欣喜若狂。就算那人收了一屋子的如意,自己送的这个如意却是他唯一戴在身边的。这种恩宠让她飘入云端,几乎要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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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汉西王府大摆宴席,永安府达官显贵济济一堂。
王爷楚浔蟒袍加身,端坐正席,从容不迫的回绝各路人马的敬酒。
楚浔上一次喝酒险些误事,差点交代在关外。如今养了半月还是脾胃不适,吃些东西就胃腹闷痛。楚浔算是长了记性。
他身后的陈峰手握宝剑严阵以待,另一侧的巧儿双眼紧盯主桌的酒菜。凡是楚浔入口的吃食,都先经过小丫头的鼻子查验一番。
酒过三巡,大家兴致正高。楚浔站起身子,示意巧儿和陈峰离得近些。
“爷,有什么吩咐?”二人同时问。
楚浔压着嗓子说:“前排十桌全是汉西各路官员。一会儿我要宣布一条新令,你们俩个帮我盯仔细了,看看谁如丧考妣,谁欲哭无泪,都给我记仔细了。”
他说着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账本来递给巧儿。
这小丫头记性极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最适合算账。
见巧儿接过纸笔,楚浔清了清嗓子,缓缓站起身。
“诸位宾客,今日难得汉西各路官商都在,本王有一要事要和诸位商量。”
大家听了楚浔的话,纷纷放下筷子。汉西王楚浔一向贪图享乐,普通政事他是一概放手的,今日能有何正经事?
楚浔见大家洗耳恭听,负手徐徐说道:“本王有感于交子泛滥,铸币混乱不堪,粮价连年上涨,百姓苦不堪言。故此……本王拟定……从下月起,在汉西废交子,所有交子由官府回收兑换旧制银钱,期限两个月。在秋分前销毁汉西所有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