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浔颦着眉低声说:“这是……叔父的独子,楚湘。”
“啊!”巧儿低叹一声问:“这……楚家到底还有多少隐姓埋名的人?”
“其他人……你都知道了。”楚浔脸色稍缓,轻声给巧儿解释:“湘儿与晚娘一样,对外都称已经夭亡。他被暗中送到江洲寄养。为的是免遭奸人陷害。”
“是这样……”巧儿再次盯着陈湘的脸仔细看,心中暗叹怪不得他的轮廓和楚浔有几分相似。
老王爷的兄弟当年也是被人构陷,追随老王爷而去,如今竟然留下了楚湘这个独子,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此时对面的陈湘也在打量巧儿。他听到楚浔把家中绝密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这女子,也意识到她与楚浔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也不见外,单刀直入的问:“这位姐姐是?”
楚浔瞪了他一眼说:“这是我的随身侍妾。”
“啊!是嫂子?湘儿失礼了!”陈湘起身就拜,把巧儿拜得满面绯红。
“别……我哪里是……嫂子?”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吞吞吐吐的说:“今后的王妃才是你的嫂嫂。我只是伺候王爷的人。”
陈湘却眨眨眼睛不解的说:“我们楚家都是从一而终。所以……我应该只有一个嫂子。嫂嫂莫要推脱,湘儿今日落难,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要不……我到了客栈给兄嫂写一副贺联可好?”
“这……”巧儿求助的望向楚浔。
那人却没有帮她,而是轻描淡写的说:“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都是自己家里人。”
他瞥了一眼语塞的巧儿,又看向陈湘问:“怎么落魄到要借宿在庙里?我派人定期送去的银两你没收到?”
陈湘听了眼神沉了沉,低声叹气说:“银子是一文不少。只是……都替养父还债了。”
“陈铎欠了债?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浔不解的问。
当初他们给陈湘挑选人家时,特意挑选了知书达理又家境殷实的陈家。如今这家怎么会没落了?
陈湘神情黯然的解释道:“爹爹经营的绸缎庄需要去江浙进货,可是交子急贬,一匹布价钱翻了几倍。江洲这两年遭灾,民不聊生。能买得起绸缎的人越来越少,所有铺子都欠了债关了门。我……用哥哥给的那些银两抵了些亏空,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上京赶考去?风餐露宿,一个书童都没有?为何不写信告诉我?”楚浔又气又急的质问。
陈湘满脸委屈,又像是做错了事,低着头说:“湘儿即将成年,而且已考中举子,不是幼童了。这点小事还要麻烦哥哥吗?”
“你!”楚浔似是愠怒,抬起手却又轻轻的放下,按在陈湘的脑后,换了口气说:“还真是长大了……”
此时巧儿见楚浔有所好转,试探着问:“水还在涨,此地不宜久留。湘儿几日没吃东西,爷若是好些,咱们快些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