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早习以为常。
华贵的长袍、玉带、长靴褪下。
夜屿仅着中衣,正准备迈入浴桶,忽然眸光微顿。
中衣的前襟上,似乎沾染了一点桂花香。
夜屿愣了愣,是她。
今夜在巷子口,她温热柔软的身子,熨帖着他,脑袋缩在他胸前,满头青丝,在他怀里蹭得散乱。
夜屿一向嗅觉敏锐,这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
他缓缓褪下中衣,露出劲瘦的上身。
夜屿常年习武,筋骨流畅,肌肉紧实,线条极其好看。
他将自己埋入药浴之中。
热水氤氲一片,雾气缭绕,周身药味更浓,水珠点点滴滴,都是久熬的苦涩。
夜屿缓缓闭上眼,像往常一样运功调息。
药浴的热水,一点点渗入肌肤,温温柔柔地包裹着他。
很像那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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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稳。
深秋时节,寒意渐浓。
到了早上,整个京城都笼罩在茫茫的白色雾气之中。
夜屿一贯起得很早,但今日却有些迟了。
他一丝不苟地穿戴好暗红色飞鱼服,戴上无翅黑色纱帽,缓缓走出内院。
行至中庭,樊叔笑意融融地迎了上来。
“大人,早!”
夜屿微微颔首。
樊叔如往常一般,将夜屿的马牵了过来。
此马是西域进贡的宝马,名叫追星,通体黝黑发亮,鬃毛茂盛威武。
它见到自己的主人,忍不住开心地打了个响哨。
夜屿走上前去,伸手,抚了抚它的脖子。
追星有些迫不及待地跺起脚来,哒哒的马蹄声,充满期待。
夜屿面色微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樊叔,今日不骑马了,换马车。”
夜屿淡淡道,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说话的不是他。
樊叔有些奇怪,平日里夜屿每日都是骑马去锦衣卫指挥司,怎么今日临时就改了主意?
而且大人最不喜欢坐马车,总嫌速度太慢。
樊叔压下内心疑惑,继续问道:“这……大人想要什么马车?老奴去准备。”
夜屿眉宇微挑,道:“都可。”
樊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正要去找人备车。
“等等。”夜屿忽然开口。
樊叔疑惑回眸,问:“大人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