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屿,江南的事,查得如何了?”
夜屿低声道:“江南洪水决堤一事,已经确定和梁潜有直接关系,除此以外的罪行,梁潜也吐了大半出来,但是江南兵器厂一事,他却死活不肯说。”
宁王有些不可置信:“去了诏狱还不肯吐出来的秘密,确实非同一般。”
夜屿赞同宁王的说法,他继续道:“所以我打算去一趟江南,查一查此事。”
宁王笑了两声:“不是说去采水么?你这是要欺君啊……”
宁王饶有兴趣地看着夜屿,狭长的凤眼勾着笑。
夜屿也淡笑一下:“也是,我看王爷这壶就很好,不如赏给我罢。”
宁王笑起来。
顿了顿,宁王语气正经了几分:“梁潜的位置空出来后,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人选,待你到江南之时,他也会走马上任,可以暗中接应你。”
夜屿点头:“多谢王爷,但有另外一件事,我颇为担心。”
宁王思虑片刻:“徐一彪的事?”
“不错,徐一彪被抓到京城之后,就关押在大理寺,不许任何人探视,不知道会作何安排。”
宁王也蹙起眉来:“昏君每日想一出是一出,他八成是怕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会让你恃宠而骄,于是便想办法分你的权利,这是他的惯用伎俩……这事你别担心,本王会想办法。”
船舱外,一阵水花响动。
张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王爷,鱼钓上来了。”
宁王面色微变。
“怎么本王坐了一个时辰都没有鱼上钩,你才坐了多久!?”
宁王有些郁闷,说罢,他摆摆手:“将鱼烤好了再送进来!”
夜屿嘴角抽了抽:“王爷要在船上烤鱼?”
要知道,这可不是游船画舫,而是一叶扁舟,风大一点随时能翻的那种。
宁王促狭地笑了笑:“就地取材,图的就是一个‘鲜’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样的乐趣,小夜屿是不会明白的。”
夜屿:“……”
“对了,你的胃疾如何了?本王前段时间去北疆见了老白,他说你很不听话啊……”
宁王一面喝茶,一面抬眸看向夜屿。
夜屿面色无波:“一切如旧。”
宁王轻叹一声,道:“老白早就说了,他那药是指标不治本,你那么严重的胃疾,不能一味靠着药性压制疼痛,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必须配合饮食调理,慢慢让胃腹趋于正常。”
宁王说着,面色凝重了几分:“若不是老白告诉本王,本王还不知道,你从去年开始,就胃疾频发了?这说明……那药,已经逐渐失效了,没错吧?”
夜屿绷着嘴角,没有说话。
宁王见他默认了,转而语重心长道:“你这样下去,不出两年,便会药石无灵……夜屿,我们大事未完,你难道真的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