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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屿眸色沉沉,独自在黑暗中行走,想起方才一屋血腥,他的胃腹一阵阵抽疼起来。

    但是,疼又如何?

    他心里那份名单上,终于又划掉一个人。

    -

    夜屿回到驿站时,已经时至半夜。

    他走到厢房门口,见厢房内灯火融融,眸色微顿。

    夜屿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纤细的背影。

    舒甜坐在书桌前面,以手枕头,好梦正酣。

    满头青丝从单薄的肩膀上流泻而下,铺陈在背上,柔亮唯美。

    她闭着眼,睫毛卷曲,鼻梁挺翘,红唇亮泽,如成熟的樱桃一般,娇憨可人。

    夜屿长眉微蹙,走进房间,拿起旁边的薄毯,轻轻放到她身上。

    舒甜身形微动,醒了过来。

    她秀眸惺忪,茫然地抬起眼帘,看向夜屿,她脸颊粉粉的,被压着的一边,还有些衣褶,看起来有些滑稽。

    夜屿立即收回手指。

    舒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夜屿没回答,他淡声道:“怎么不回房睡。”

    炭火哔剥,房内十分温暖,夜屿解下外袍。

    舒甜笑着说:“我说了要等大人的。”

    夜屿手指微僵,沉默一瞬。

    然后,闻到一股药味。

    夜屿抬眼一看,舒甜从食盒中将药碗端了出来。

    她揭开碗上的盖子,小声道:“我不知道大人几时回来,只能先把药熬好,用热水温着了。”

    说罢,她将药碗端起来,呈到夜屿面前。

    汤药呈半透的棕黑色,透着一股熟悉的苦味。

    端碗的人亮眸如星,巴巴地看着他。

    夜屿的眼神软了一瞬。

    他接过药碗,将碗凑近唇边,缓缓饮下。

    苦涩通过唇舌,缓缓流入腹胃,引起胃部的战栗,但胃腹的疼痛,仅仅减轻了些许。

    夜屿面无血色,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饮毕之后,他将药碗放下,冷声道:“以后不必等我了。”

    舒甜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

    夜屿沉下眼,定定看她:“你可知道,我今晚是去做什么?”

    两人只隔着几个呼吸的距离,舒甜忽然闻到夜屿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