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面色一僵。
她小声嘟囔道:“这……上面又没写名字,大人怎知我画的是你?”
夜屿长眉微挑,低头看了一眼。
白纸上,一个身形圆润的男子,穿着臃肿的飞鱼服,正襟危坐着,闭目养神。
因为是马车行进过程中画的,所以五官歪歪扭扭,简直奇丑无比。
夜屿凉凉道:“这画中飞鱼服上的图案,整个云朝,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能穿戴。”他勾起唇角,眉眼微动:“你这是盼着锦衣卫指挥使换人?还是咒我长胖变丑?”
舒甜倒吸一口凉气。
她脑子飞转,勉为其难挤出一个笑容:“大人误会了……大人您丰神俊秀,卓然出尘,令人心向往之!我想试着画下您的尊容,但无奈能力有限,这画未能表现出大人风采之万一,惭愧,惭愧。”
舒甜笑得人畜无害。
夜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没说话。
倒是车厢外的冬洪,“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夜屿:“我竟不知,你不但厨艺了得,就连拍马屁也信手拈来。”
舒甜心道,以前开无名饭馆时,时常遇到难伺候的客人,每次可都是她出马拿下的。
但舒甜自然不敢说夜屿难伺候,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多谢大人夸奖。”
唉,若是能吃饱点儿,就连拍马屁,都能拍得更顺流点儿。
舒甜扒拉下一块干粮,塞进口里,味同嚼蜡。
她一脸生无可恋。
马车缓缓停下。
舒甜下了马车,将布袋还给冬洪,笑道:“多谢冬洪大哥。”
她声音清甜,喊得人如沐春风,冬洪憨厚一笑:“董姑娘别客气,下次饿了别忍着,直接找我便是。”
舒甜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红着脸笑了笑。
夜屿自车上下来,他淡淡瞥了一眼冬洪手中的布袋。
布袋里依旧鼓鼓囊囊,看起来硬邦邦的。
众人下马休憩,冬洪将马儿牵到一旁喂食。
这一处山间,水丰草美,河水潺潺流动,微风一吹,令人心旷神怡。
舒甜走到河边,撩裙蹲下,伸手探了探河水。
越往南走,天气便越是温暖,河水虽凉,却也没有太刺骨。
忽然,舒甜听到附近的草丛里,传出一阵响动。
舒甜一愣,难不成有人跟踪?
她吓得赫然起身,退了两步,撞上一个结实的怀抱。
舒甜回眸一看,夜屿轮廓分明的俊容,近在眼前。
她悄然指了指草丛,小声:“大人……”
夜屿面色不变,手指一弹——
一颗石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