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甜点了点头,她走到床榻边,脱了鞋,和衣躺下。
舒甜侧躺着,目光淡淡落到夜屿身上。
这客房很小,他坐得离她不远,不到半丈的距离,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脸上,五官深邃,俊逸非凡。
舒甜缩了缩身子,这西北的夜晚,真是比京城还冷,简陋的客栈中,也没有额外的炭盆,整个屋里都冷飕飕的,唯独灯光那一处看起来暖些。
颠簸了一日,舒甜也有些累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
夜屿手中的公文不少,他一本一本批复,神思悠悠。
如今皇帝的暴戾之名已传遍四海,各地有不少忠义之士,逐渐结成同盟,想趁势揭竿而起,但都被皇帝派兵镇压。
皇帝心狠手辣,手段又极其残忍,一旦抓到人,连带着九族,皆会落入惨绝人寰的极刑之中。
杀鸡儆猴,这一招虽然不高明,但确实很有效。
到了年底,各地起义的心思,反而歇了下来。
先帝在位时,主张仁政治国,休养生息十几年,整个云朝的国力,比之前强盛了不少。军事力量也达到了建国以来的鼎盛时期。
但先帝最大的毛病,在于心慈手软,摇摆不定。他在几个皇子之中,迟迟没有选出皇位的继承人,到了后期,先帝病重,朝堂上便成了几位皇子不见硝烟的战场……
“唔……”
一声无意识的轻喃,瞬间打破了夜屿的思绪。
夜屿微微转头,只见床榻上的姑娘,身子缩成一团,手臂却伸出了被子。
夜屿放下公文,起身,向床榻方向走去。
夜屿到了床边,轻轻牵起她的手……他眉间微拢,她的手很凉。
他连忙将她的手放进被褥之中,又将被褥拉上了些,帮她把肩头盖好。
舒甜睡得不算很熟,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她顺势翻了个身,刚刚盖好的被子,又落下一半。
夜屿淡笑一下,再次拉过被褥,为她盖好。
夜屿正想回到桌前,油灯却忽然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夜屿:“……”
罢了,明日再看。
他借着月色,目光逡巡一周,这房间内除了床榻,只有两个圆凳可供休憩。
夜屿有些迟疑。
“大人?”舒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见夜屿坐在床头,一言不发,便缓缓坐起来。
夜屿转头看她,伸手,将她摁回被子里。
“躺好。”夜屿低声嘱咐。
“大人怎么不睡?”舒甜仿佛梦中呢喃,声音甜甜软软的。
夜屿沉吟片刻,道:“你睡吧,不必管我。”
舒甜躺在枕头上,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袍,夜屿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