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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今年我娘的忌日,我竟然与你一起?呵呵。”

    他晃着手指指向她,复又观了天上孤月。

    风紫雅只觉胸中憋闷。

    说实话,她不懂这些骨肉亲情,自她懂事起,她便是跟着她娘在一起,她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心情,也不明白,为何要像他一样痛苦...她内心其实很冷,很少会说出这些,或许是她习惯了她娘的存在,她想不出,若是有一天她娘离开她。

    可纳兰禛这般让她心中有火。

    毕竟是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他不能想过去,亲人之死固然重要,但是瞧他这样必然也是很多年了,他,怎么就渡不过去了?

    难道他这样,他娘在天之灵便能安慰吗?

    拉过他,眼眸紧紧盯着他,她一抬手,竟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纳兰禛高傲性子,何曾受过这个?

    两人便停立当场,一双紫眸透着几分隐忍,风紫雅打完后只觉手掌生疼,微喘着气。

    “纳兰禛,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这样,能换来什么?你的亲人能复活吗?”

    两句重重的话回荡在空气中,他捏紧了手指,心中情绪无处发泄,狠了眸,上前紧紧握住她的双肩。

    似狼般低吼。

    “你又知道什么?又明白什么——”

    她被他捏的疼痛难忍。

    可她全都承受了。

    便等着他发泄完,抬手一指,指向他娘的墓碑,反问,“所以,你便这样作死给她看?她会高兴吗?会吗?!”

    纳兰禛身躯深深一怔。

    随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方在黑暗中立着的墓碑,冰凉森然,旁边的火盆还泛着鲜红火光,将墓碑上的刻字照的一亮一暗。

    他似感受到了什么,只觉浑身冷寒。

    这个院子,是他娘在世前同他住的地方。

    他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异类,光是那眸紫耀的眸子,便在那样森然老旧的大家族中如履薄冰。

    他娘不过是他爹生命中一个不足轻重的女人,不过是低贱的西域货,他们在家族中没有地位,过着的是比狗都不如的日子。

    儿时,每到新年,他娘总会用冻得生疮的手为他做一个白面馒头,他们只有在新年那天,才能吃到白面。

    后来被家族赶出后,他竟然深呼了一口气,觉得终于摆脱了那曾经的日子。

    可是那时他还小,天真的以为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畅快。

    他痛恨这个国家,痛恨这个国家的制度,因为在这后楚,只有眼睛纯黑的汉人才是上等人,他们天生便是被卖的奴才命,天生走到哪里都要受到欺压。

    男人戏谑地开他娘的玩笑,生生当着他的面欺辱着她。

    他闭上眼眸,不想回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