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紫雅,现在你我契约已解,你可以走了。”
她踌躇在那里,有些担心,“纳兰禛,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他勾唇一笑,“只是我方才为你逼蛊元气大伤,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便,不要再来了。”
“好...我过段时间在来。”
她说完走了,纳兰禛瞧着她的背影,慢慢走到石床上,口中一涌,一口黑血喷到墙壁上。
身子倒在床上。
他用衣袂遮住脸,满床的青丝铺泄,黯淡的紫眸望着顶,缓缓闭上。
十二个时辰,他的期限。
他在石床上休整了会,又觉得若是自己就这样昏睡过去不好,他想他还未曾瞧过很多东西,便撑起身子,擦干血迹走了出去。
出去后他与翔龙阁属下说,他要出门,若是风紫雅在来便与她说他在休息。
他牵上了一匹白马,双腿一夹,消失在帝京中。
他出了城。
走走停停,望着路边野景,正值三月,是春风习习的日子,他下了马,慢慢走看。
有出外野游的一家老小坐着马车从他身边经过,从车里他能听到小孩子的童谣,有双双赶往帝京城的青年夫妻,背着包袱带着家当互相搀扶着走过,有野外闲钓的老翁坐在林间深处静候鱼儿上勾。
他一幕幕看过,一幕幕走过。
走到一处路边的酒舍里,他从老板那里买来一壶酒,生生灌进去不少。
这期间他坐在酒舍里听四周来往的人说着有趣的故事。
他长相出众,又生了双紫眸,旁边的人见他后多有害怕,在后楚这个国家紫眸是不详的,除了西域那边的下等奴仆有这种眼眸外,他们都当这眼眸是妖孽。
他坐了半晌后离开。
轻拍着马儿,与它孤寂说,“想不到我纳兰禛归去之日便是你在陪我。”
白马高高嘶扬一声,让他笑了几分。
一望天,那方云朵堆积,莹莹霞色飞上,走走停停下他竟是将这一天浪费光了。
绚丽的火烧云在天边绽开色彩,与他身上的红衣遥相呼应,他骑上马,策马朝着云端绚丽的方向奔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竟然一路行到远山脚下。
年关时他们众人一起上远山来守岁的情景还在眼前,纳兰禛驻足,从下向上望去。
远山。
那是他过得第一个新年,有她的新年。
他们几个男儿与她在这里玩游戏喝酒吃肉,听新年伊始钟声敲响,看天上流星划过。
他牵马而上。
但并没有上去,而是在山中找了一个山洞,那洞明显是曾经猎人住过的,里面还有些他们留下的东西,毛毡什么的,他想他这一晚就对付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