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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再枯荣 1023 字 6个月前

满府里的正经女主子,就只剩得她,原该是当仁不让的,可奚甯前头瞥过脑袋来,淡淡推诿,“我眼下有事要忙,等我回来再说。”

    最后是花绸走过了范宝珠,唇间噙着浅浅的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我和我娘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子,可嫂嫂好像忘了,你也不是。”

    范宝珠只能瞪着她,瞪得眼睛通红,眼泪一颗接一颗地从面上滚下来,剥落出脂粉下原形,苍白得似一具森森白骨。

    干燥的秋阳将坠不坠,撒在纵横曲径上,风带着凉丝丝的花香,吹得花绸难得惬意。

    这一天与她那年途经两个月颠簸刚到京的那天何其相似,她在途经多年细碎而折磨人的颠簸后,又重新对富贵京师,生出了憧憬。

    正曳裙摇钗地往莲花颠那头走,蓦地听见奚甯喊:“表妹,我听丫头说姑妈病了?要不要紧?”

    她回转过来,人已到了跟前,她福了个身,些微僝僽,“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有些咳嗽不停,从涧儿生辰前淋着点雨,一直拖到如今还没好。表哥去忙你的,我这会儿回去侍奉娘吃药。”

    二人照旧分道,奚甯原要往大乔屋里换衣裳,可走到半路,云履忽顿,吩派丰年,“回屋里去叫丫头找身衣裳送到莲花颠里去,我在那边换过,你去外头套好车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绣帘低垂,绮窗闭梦,剩得残阳点点。奚甯甫进屋。见奚缎云睡在床上,才吃了药,还吭吭地捂着嘴咳嗽。

    咳得他心也紧了,忙拽了根春凳坐在床前,“姑妈,我叫人请了太医来,一会儿就能到,您是哪里不痛快,只管同太医讲明,别怕费事儿。”

    奚缎云见他还穿着补服,心里一霎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大约是病中的缘故,益发显得温柔羸弱,眼泪恍惚闪着水星,“你衣裳也没换,怎么就着急来了?”

    说话要撑坐起来,奚甯忙搀扶,握着她两条软乎乎的胳膊将人提起来,心也跟着软得不成样子,“刚打宫里回来,听说您病了,就来瞧瞧。”

    奚缎云只觉两条冷冰冰的胳膊被他一握,有些回了温,像被阳光照到全身的骨头缝里。

    她白白的颊腮上浮起一抹病色的红,掣了掣被子,“也不要紧,就是着了凉,有些咳嗽,不耽误你,你快回屋里歇息去。”

    他将两个枕头垒在她背后,半扶着她的肩,“不要紧不要紧,你老是这样讲。”

    搀她坐好,他正要落回杌凳上,不妨一错脸,隔得几寸瞧见她雾蒙蒙的眼睛,在夕阳淡淡的返照下,仿佛晚江上的一点渔灯,是黑幽幽的天地中唯一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