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许德言一拍桌子,神情冷硬。
“若此事为真,我身为这次负责晋升考核的人,决不可让这等目无秩序规矩的人晋升金刀,这是败坏门内风气,助长邪风的行为,许某虽然不才,但也绝不能坐视不管!”
安如风心头暗喜,但明面上却依旧保持了这副义正言辞的凛然姿态,端起酒杯。
“德言兄为人刚正不阿,实在让安某人佩服,这一杯,我敬你!”
言毕,他便直接仰头,一杯酒入喉而下,许德言也是如他一般,仰头灌下。
饮完之后,二人相视一眼,看起来先前的那一抹生份感倒是消除了不少,彼此脸上都是带着几分笑意,觥筹交错间,言谈倒是比之前融洽了不少。
一番相谈之下,就在两人酒足饭饱,已经打算就此结束,离开厢房之际,忽然间,自外一道愤怒的厉喝声传来,让二人当场神情微怔。
“吕小白,杀了他们!”
听这声音,似乎是一个少女含怒而发,语气中蕴含着无穷的怒火。
多半是冲突之下,情绪激荡而发,但是令这两名金刀捕快同时心头震动的原因,却是其话语之中的那个名字。
吕小白?!
许德言和安如风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一丝惊异。
莫非是这次淮阳道六扇门要晋升金刀捕快的那名人榜少年高手?!
只是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会有少女指使他杀人呢?!
这一言之下,许德言当场脸色拉了下来,阴沉难看。
看到他这般神情,安如风心中大喜,窃笑不已。
这下可好,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就凭这句话,那就省了他不少功夫。
许德言当下便是直接走到厢房窗前,推开窗户,朝着其下张望。
只见前方城隍庙不远处的空地之上,聚集了不少人,在这之中,有两方人马对峙。
安如风也紧随其后,来到窗前,将种种情况收入眼帘。
二人视线一扫,看到那名神情冷峻,身姿挺拔的少年之时,皆是眼神一震。
果然是他。
对于这位六扇门近年来最耀眼的后起新人,门内早有其画像流传。
许德言身为此次负责吕小白金刀晋升的考核之人,当然也是看过他的画像,对其样貌早已知晓。
而安如风更是心怀鬼胎,暗中调查,对于其的模样也是不陌生,自然二人都在这一刻认出了他。
确认了身份,当下许德言便是暴怒不已。
“混账!
身为公门之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指使,开口闭口就是杀人性命,这般无视法纪,与邪魔外道有何区别!
不行,我非得下去好好管上一管!”
盛怒之下,许德言立马就想转身下楼,只是瞬间,安如风便拉住了他,出声言道。
“不急,德言兄,咱们还只是听到这么一句话罢了,到底他会怎么做,不是还不知道么。
况且这没头没尾的,根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就这么直接下去对其进行管制,也稍显鲁莽了一些,倒不如我们静观其变。
都说耳闻不如一见,咱们这就亲眼看看这位的行事风格,到时候其中种种,德言兄不就能够心中有数了么。”
安如风的这一番话让许德言倒是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转瞬间,他又有些心头奇怪。
刚才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摆明了是对吕小白颇有成见,虽然不知其言真假,但起码安如风对这名少年绝对是有负面情绪,怎么这一刻反倒为他说起话来了,言语间还有几分开脱之意,这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确实,安如风所说不假,眼下情况不明,的确不能贸然行动。
许德言刚才也是因为那一句话实在太过目无法纪,对于向来视律例为准的他自然是无法忍受的。
心思流转间,他也是平静了几分,站于窗前,不过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好,就依安兄所言,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办事的!”
“呵呵,安某也是好奇的紧呐。”
安如风轻笑言道,不过目光流转间,那一丝阴谋得逞的狡诈之意,却是许德言所没能察觉的。
看着那远在长街的少年,他的眼神中有着难言的嘲弄之意,微冷微寒。
城隍庙,长街之上。
吕小白看着金妍儿那愤怒难耐的冷厉神情,再看看那妇人意识模糊的狼藉惨状,他的心头也有股无名火升腾而起。
而这个时候,身后那一道属于张清夜的清亮声音响起,传入耳中。
“这位兄台好高明的身手,还请教尊姓大名。”
看着前方少年那清秀的脸孔,虽然稍显稚嫩,可是张清夜却没有多少轻视之意。
刚才那一下子,或许一般江湖人士难以感知,但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少年的武功绝不一般。
起码就这轻功身法,张清夜自忖以他如今的修为,都难以企及。
这不仅是对方所掌握的这一路轻功品阶在他之上,恐怕就连内功修为,也不会比他低到哪去。
而显然这少年看上去比他还要小上不少,如此年纪能够有这般惊人的修为,这就不由得不让人揣测起少年背后的来历背景了。
哪怕张家也算得上实力雄厚,但人外有人,张清夜也不是那种妄自尊大的狂妄之辈。
身为张家嫡孙,他的眼力和心性,那都是年轻一代的上上之选,所以此刻倒是显得极为沉稳,气度不凡。
只是接下来,对面少年吐出来的冷硬话语,却是让他眉头一挑,眼神微冷。
“把孩子放下,然后,滚!”
少年这一句生硬且霸道的话语,让不少在场的江湖人士都是瞬间脸色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张清夜一怔之后,脸色也是瞬间拉了下来,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变得愈发阴沉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