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重新措辞,又找了个切入点:“张太傅在先太子殿下过世之后一直都在国子监供职,他最后也是在祭酒任上被革职查办。你不是一直觉得你父亲是冤死的么?你父亲虽然已经被赦免,但是身上一直背着贪腐的名声,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国子监我也不会逼你,张韶的事情我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我方家世代簪缨,总不至于因为一个罪臣之子的出逃就折了根基。”
方熠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以利诱之,乍一听起来这番说辞没有任何瑕疵,全都是为了张卿卿好,但是他这种人提的主意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坑?
张卿卿琢磨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有了打算。
父亲生前在国子监供职多年,张卿卿自然知晓。她也并非不想去国子监,可是现在是在跟方熠讨价还价,她若是表现的太兴奋,难免会被他掣肘。
她又看了方熠一眼,一脸困扰不堪的表情:“相公啊,并非是奴家不想为你分忧解难,可奴家一介女流,哪里敢女扮男装去国子监那种男人堆呢?更何况奴家现在已经是相公你的妾室了,必定是要伺候枕席的,万一大了肚子给人发现了,咱们整个方府都逃不了欺君之罪啊!”
看着她这副模样,方熠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你如此阴阳怪气,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熠表哥果然聪明。”张卿卿笑道。
“什么条件,你说吧!”
“熠表哥这样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想让我代替阿韶去国子监读书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四年后从国子监毕业的时候,你给我放妾书让我离开;第二,在这四年之内,非经我同意,你不能动我一根汗毛!”
方熠望着张卿卿,略有些犹豫。
张卿卿又道:“女扮男装去国子监读书风险极大,若是被人发现我只有死路一条。再者说,我即便是去了国子监,也未必就能找到父亲冤死的真相。倘若就这么去了国子监,末了我不仅一无所获反而失了名节背上污名令父亲蒙羞,岂不是得不偿失?熠表哥,若是没有切切实实的好处,我不可能任你摆布的!”
方熠一时语塞:“你……算计的还挺精细!”
“您过誉了,算计人这方面我哪里比得上熠表哥您?我这些年算计来算计去,不还是没有逃出您的手掌心,给您做了小妾嘛?但是熠表哥,这事儿我还是得跟你说清楚,宁为庶民妻,不为贵人妾,想让我这辈子老老实实的给人当妾室根本不可能,别说是你,哪怕是皇上都不行!”
听罢,方熠再次纠结起来,沉吟许久都没能做出决定。
他费尽心机纳到房里的小妾,只能看不能吃,四年之后还要送她离开?她提的这些个要求委实是太过分了些吧?
方熠又想了一会儿,勾起唇角眯了下眼:“既然是谈判,你能提要求那我自然也能提。这样,我答应你这两个要求,你也需要答应我两个要求,倘若你愿意我们就成交!”
张卿卿狐疑的看了方熠一眼:“什么要求?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