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家败了之后,这些表亲对他们姐弟俩大不如前,在得知他们其实是庶出后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上元夜里张卿卿被安排着跟表姐妹们一起出府去看花灯,路上她们公然谈论张卿卿的生母,语气颇不尊重。张卿卿脾气爆,当时就着了恼,她跟那些人吵了一架自己走开了。
吵架的时候她还雄赳赳气昂昂,可是得胜离开之后却委屈得想哭。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竟然到了护城河边。
再走就要彻底出京城了,京城外面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护城河边游人如簇,很多夫妇抱着孩子在放河灯。可是喧闹都是他们的,她一无所有。
张卿卿在人前一直都很强势,尤其是弟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更是不敢对外露出半分软弱,生怕那些便宜表亲们觉得他们两个好欺负。可是她都快跑出京城了,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她,她蹲在河边就开始哭、
她哭了很久,哭累了歇一会儿继续哭。过了一个多时辰,潭边的人已经散去大半,她感觉压抑已久的心情已经释放尽了,空荡荡的肚子也开始咕噜乱响。
张卿卿想开了,决定起身回方府吃饭去。可是她蹲的太久,乍一起身头有点晕,身子摇摇晃晃的差点掉水里去。
“姑娘切莫想不开啊!”旁边也蹲了很久的少年看张卿卿有些想往水里扑,快步过来拉住了她。
张卿卿稳了稳步子扭头看了那少年一眼。
那少年穿了一身青色的儒生襕衫,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年纪,估计是是附近哪个书院的小秀才。
那少年看着张卿卿满脸的泪渍皱了皱眉,拖着张卿卿就往离水稍远的地方拉:“姑娘,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有什么大不了事犯得着去寻短见啊?”
张卿卿正打算解释,一阵冷风吹来,她猛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姑娘穿这么薄出门肯定会冻坏……”她都想要寻死了,还怕被冻坏吗?
少年纠结了下,话没有说完就闭上了嘴。
即便如此,少年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张卿卿裹上,又掏出一条手绢给她擦鼻涕。
“谢谢,妾不用!”孤男寡女素昧平生,她不可平白受人恩惠。
可是话还没有刚说出口,鼻涕就已经从鼻孔里下来了。
张卿卿掩着鼻子突然尴尬,还是从那少年手中接过手帕扭过头擦了一下。
擤完鼻涕,张卿卿急忙回头向那少年致谢:“谢谢公子。这手帕脏了,回头妾再给您买一条新的还给您,或者直接折现,还给您银子……”
“不妨事的,一条旧帕子而已,不值什么钱。”
“这不行,从小父亲便教导妾,无功不受禄,不可平白受人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