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卿卿本来还想再写一会儿,但暮色已沉,实在是看不清东西了,她只能搁下笔交卷。
方灿买通了看守,整个过程十分顺利,两人的试卷成功上交。
交了卷之后就是排队领膏火银。张卿卿本来是想让方灿领了膏火银之后交给自己,没想到这哥们闲不住,到了要领银子的时候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夫子在台上叫方灿来领膏火银的时候无人应答。
“方灿,方灿在吗?”
夫子又喊了两声,底下依然鸦雀无声。
张卿卿早就知道有代领膏火银这事儿。眼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就没有了,她鼓起勇气替方灿答了到。
“到!”
“到!”
监生队伍中传出来了两个不同声音的应答。一个人的声音是张卿卿的,另一个人的声音很陌生,很明显不是方灿的。
台上夫子本来已经拿出了一份膏火银,听见这声音又把银子放了回去。
张卿卿心里咯噔一跳,脑中一片空白。
夫子黑着脸厉声喊道:“怎么有两个人应声?谁是方灿,还不站出来?”
张卿卿和另外一个答道的监生一同出列,穿过人流走到点名的夫子面前。
夫子指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两个,哪个是方灿?”
张卿卿和那监生面面相觑。
巧了,两个人都不是。
这边点名发膏火银的夫子们都是别的堂的夫子,他们没有在修道堂代过课,没教过他们,所以并不认识方灿和张卿卿。
不过不认识归不认识,他们也是见多了监生们在领膏火银的时候耍小手段的,单看张卿卿和监生的模样,他们就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捧着本子点名的那位夫子也走了过来,盯着二人面色冷峻:“你们俩都不是方灿吧?”
“……”可不是嘛!
张卿卿和那监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夫子更加恼怒:“膏火银是天子所发,培育国之士子的银子,每一文都取自百姓的赋税。国家希望你们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士子,有朝一日可以为百姓尽一份力。可是你们都在干嘛?君子以诚立身,你们身上可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夫子环视了底下站得密密麻麻的监生,又高声问道:“你们有人认得这两个人么?他们是不是方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