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了吗?”
“没呢,”满月扭着手,小脸涨得通红:“云公子你,你将手臂伸开……”
还差腰围没量了。
云峤依言张开手,见满月拎着软尺半天不动弹,忸怩不安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
从前在国公府,自然也有针线房的丫鬟婆子上门量衣,他从未在意过,但面前这个却只是邻居家的小姑娘,量腰围这样的动作,委实太过暧昧了。
像是投怀送抱一般。
他伸手接过软尺,自己绕了一圈给她看:“可是这样?”
满月记完了,才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这样便好了。”
将手头的旧衣拆了,用碎布将各个地方全都加宽加长,云峤穿上一试,果然还挺合身,只是就算他身姿颀长,穿上女装也没有女子的纤细感,只能到时候买一顶长长的幕笠,挡住略宽的肩膀和平坦的胸口。
转眼到了第二日。
满月早早起来,洗漱完又做好早上和午间的饭食温在灶上,安顿好家里,才吃力地提着鲜花出了门。
晨熙微明,青石街道上寂静一片,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心云峤是不是还未起来。
快走几步到了隔壁,一眼便看见院门居然是轻掩着的,满月顿时放松下来,正要上前拍门,就见老旧木门“吱呀”一声,一名身着松鸦色衫裙的高挑“女子”走了出来。
“真巧。”云峤看着愣神的霍满月,露齿一笑。
他还未带上幕笠,一头墨发只简单绾了个半髻,大部分披散下来,被带着湿润清露的晨风一吹,便轻拂过略有些苍白的脸庞,有种雌雄莫辨的惊人之美。
霍满月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云……云公子。”她干巴巴地打着招呼。
“今日可不能这么叫了,”云峤修长手指掩住红唇,“娇柔”一笑:“叫姐姐。”
满月差点呛咳起来:“云……姐姐。”
“这才对,”云峤满意地点头,一面将幕笠戴上:“走吧。”
满月将花篓分了他两个,刚走几步,突然想起来,“你的声音……”
他一直用自己本音说话,男子声音很轻易便能辨认出来,这可不好作假。
“便说我哑巴了就是。”
倒也只能这样。
很快到了街口,天已大亮,几个跟满月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拎着花篓背着竹兜等在那边,见她出现,立刻围了上来。
“满月,你今日怎么这么慢?居然最后一个到,”一个圆脸小姑娘好奇地打量着她身边的云峤:“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