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这次立刻点了头:“我跟阿峤哥哥走!”
陈伯在一旁欲言又止:“公子,您要回永京城,国公爷那边怎么说?”
云峤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若这么听他的话,便自己回国公府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伯慌忙解释,最后一咬牙:“罢了,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公子说去哪我便跟着去哪,绝无二心!”
晚上满月跟初七躺在被窝里夜话时,便提起了过几天要去永京城的事。
初七眼睛里满是憧憬:“皇上和公主们住的地方!听说那里的街道都是三尺来宽的青石做的,比咱们这里宽好多呢,巷子里都能跑马!”
满月想了想:“大概是吧……”
“姐姐,京城人吃的穿的是不是都跟咱们不一样?去那边的话,咱们银子够花吗?”
就算已经想好了,云峤去哪她便去哪,但毕竟是抛家带口去一个从未去过的陌生地方,满月心头还是有些打鼓:“不知道,听说那边比咱们这边冷得多呢,这几日我多做几件厚衣裳备上,银子么,都是赚出来的,有姐姐在,难道还怕饿着你?讨饭也得将你养活了。”
“姐姐,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初七已经有些睡意朦胧了,还强撑着聊天:“姐夫是从那里出来的,他家是不是比知县还大的大官?”
“应该是吧?”满月长这么大也只在桐县周围打转,见识比初七多不了多少:“肯定是比知县还大的官,他弟弟还是个小将军呢,听说爹爹也是带兵打仗的,更厉害。”
初七挡着嘴,小小打了个呵欠:“姐姐,我……有点害怕。”
“我也是……”满月转身将妹妹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但是有阿峤哥哥在呢,不怕的,睡吧。”
说是不日就走,到底还是耽搁了快半月才上路,满月将花铺子交给了明香,她怀了孕身子娇懒,不能再做花田里的活计,索性跟丈夫一起来了县里开花铺,公婆照旧在棠梨村种花,自种自卖倒也便宜。
除此之外便是准备路上用得到的东西,永京城离桐县足有一月的路程,又入了冬天气寒冷,厚棉衣斗篷汤婆子炭盆一样不能少,满月又特地带了许多方便的吃食,熏鸡腊肉蒸饼乃至锅碗瓢盆,几乎跟搬家差不离,陈伯好说歹说“路上也能住店打尖”,才将她止住了。
出发那日天气不算好,阴阴沉沉仿佛又要下雪,陈伯原本备了两辆马车停在院里,满月跟初七收拾停当出来时,却见院子外多了一队车马,说是与云公子约好,结伴去京城的。
路途漫长,多几个伴也不是坏事,满月并无异议,笑着打了招呼。
倒是看见里面有个眼熟的,似乎是巷子口卖鱼那家摊贩。
两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满月和初七共乘一辆,陈伯帮着赶车,云峤独自坐了一辆。
刚出城门,细细碎碎的雪粒子便夹着寒风扑下来,刮到脸上如同刀割一般,满月原本贪看路上风景一直打着帘子,这下又怕初七受凉感染风寒,只得将车帘严严实实拉好了。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呵斥之声,还夹杂着一名老妇的哭骂。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突然初七小声在耳边道:“姐姐,好像是宋大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