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意脸先是红了红,立刻又苍白起来。
她的确偷偷恋慕云峤表哥,但从来都是放在心底,不曾说给任何人听,唯一一次失态,便是那次云峤出事时,她一时心情激荡,跑去找了他。
那时他脸上伤还未好,又刚挨了打,躺在那架破木板车上,脸上一半流着血,另一半仍美如妖神,她一见便差点哭起来,他却仍然平静,一面轻咬着牙忍痛,一面朝她微笑。
“表妹是在心疼我?”
她没忍住,当场哭着将这些年的相思通通说了出来,谁知他安静听到了最后,也不过对她笑了笑,只说了三个字。
“回去吧。”
“我亲耳听到表姐说了,一定要等他回来的,”纪朝云见她羞赧,忙道:“表姐,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别生气,何况我跟姨娘都觉得你跟大哥实在相配,表姐容貌才华都好,又这般痴心,他不答应你,只怕是当时前途未卜,担心连累你而已,你可别放在心上。”
陆寻意半天才稳了心神,嗔了她一眼,才道:“既然那时便听见了,怎么现在才说出来,故意藏着掖着拿我寻开心么?”
纪朝云只差赌咒发誓:“……姨娘千叮万嘱说不能提的,说你二人八字还没一撇,贸然说出去坏了你名节,如今我大哥不是都回来了么,我才跟你提的,绝不敢捉弄。”
“秀姨娘是个好人,”陆寻意叹了口气:“既然你提起来,那可还记得,表哥是怎么出的事么?”
当然记得,是被御史参了一本,说跟几名皇子在街上争风吃醋,皇帝震怒,才当朝呵斥了纪国公,令他严加管教,谁知纪国公更光棍,一回家便将嫡子赶出了门。
“如今传言四起,都说三殿下怕是真有……断袖之癖,”陆寻意皱紧了眉:“我大伯母跟堂姐已经哭了好几天,非要大伯收回成命,不愿再跟三殿下议亲,只大伯还仍旧固执得很。”
当然固执了,若三皇子以后成了事,女儿当了皇后,他便是国舅爷,与之相比,女儿嫁给一个断袖这事算什么,不值一提。
跟以军功进爵的纪国公府不同,永安侯府是靠着祖辈的恩荫混到现在的,手上并没什么实权。
当然这些传言也影响不到她们,但对云峤影响却大,若再被皇帝或纪国公知道了这些,怕是后果难料。
两人沉默了半晌,纪朝云才干巴巴道:“不行,我得去找大哥问问,到底事情是怎么样呢,父亲也罢了,总不能叫咱们也跟着一直悬心。。”
陆寻意看了她一眼。
纪朝云忙道:“表姐,你陪我去找大哥吧,自从他回永京,我还没跟他见过,我姨娘也不许我出门,若有你带着我,我才能出门透透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