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意顿时尴尬地咳了一声——纪朝云说者无心,却将她也波及到了——无论怎么说,她也算是永京对云峤表哥趋之若鹜的贵女之一,也同样被他拒绝过,总之十分丢脸就是了。
她说话一直不客气,满月也不是没脾气的面人,闻言便拧紧了眉:“我是貌不惊人,家世单薄,这些话若是阿峤哥哥说的,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要娶我的毕竟是他,不是你们啊?”
“你以为婚嫁之事,可以由得你们二人擅自做主?”纪朝云冷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苟合,你好歹也是个女子,难道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这话便说得有些重了。
陆寻意见她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不得不出口打断:“朝云!”
纪朝云这才清醒过来,惊觉自己方才那番话,竟像极了平日偷看的那些话本子上的恶毒婆母,抿了抿唇,想道声歉又拉不下脸,心中又实在委屈,忍不住便泪盈于睫。
“表姐,她,她还叫什么阿峤哥哥,谁准她这么叫的,也不知羞!”
自己根本没说什么话,面前这位国公府的贵女,气势汹汹羞辱了自己一通,反倒还哭了起来,满月也十分无奈。
“是阿峤哥哥让我这么叫他的,”她只能实话实说:“我不这么叫,他不高兴。”
这话就更扎心了,纪朝云气得差点噎住,半晌才憋着一口气道:“好好,我问你,既然你是我大哥未过门的娘子,那如今外面的传言,你竟也不管一管?”
满月一愣:“外面的传言?什么传言?”
“当然是他跟三皇子之间的传言!”纪朝云提高了声音,突然想到什么:“我问你,既是大哥将你从桐县一起带来的,那当初在城门口,可是三皇子来接的你们?”
满月想了想:“对呀。”
“那这座宅子也是三皇子送的?”
“阿峤哥哥是这么说的,”满月仍是点头:“连外面那些做活的人也是三皇子送过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纪朝云恨不得敲醒这榆木脑袋:“这么说来,既然三皇子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为何外间会传言他跟我大哥有断袖之癖?知不知道那些传言会害死我大哥?你既自称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好歹也为他做点事,哪怕每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你跟过去在旁边伺候,传言也不至于愈演愈烈,我是看不出你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可我大哥千挑万选找了你,难道你就每天在家待着吃白饭?”
“我没有,”满月据理力争:“我每天都给阿峤哥哥做饭,将来开铺子赚了钱,也要养着阿峤哥哥的!”
“那些事随便找个厨娘都能办到,”纪朝云木着脸:“何况我说的重点是这个吗?”
“霍姑娘,”陆寻意终于找了个机会插嘴:“朝云脾气急了些,可她到底是为了云峤表哥着想,你身在桐县想必不知道,当初就为了他跟皇子们的一些谣言,表哥才被舅舅赶出了门,如今传言又起,若放着不管,再被皇上和舅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