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风寒未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如今仍不时咳嗽,见云峤送自己回了小院,却并没离开,连玉茗也识趣地带着初七出去了,不知怎么,便渐渐想起落水那天发生的事情来。
那天云峤闯进来为自己披上斗篷时,究竟……看到了多少?
这事不能细想,想着想着她小脸便火烫起来,几乎不敢去看面前男人的目光。
突然眼前一暗,云峤已探身过来,轻轻将微凉的手指搭在了自己额上。
“这么久了,怎么还在发热?”他皱着眉:“国公府那些人没照顾好你?”
“没,没有,”满月声如蚊呐:“想是方才回来时多走了几步路,才热起来……”
想了想又补充:“太久没干活,都养娇了,不过落场水,竟生了这么大一场病。”
她身体底子一向好,以往天天劳累,吃不好穿不暖,也没得过什么病,谁知这次一病便来势汹汹,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
看来人还是不能犯懒的,待过了年,得赶紧出去找铺子才行。
云峤垂下眸。
“没关系,”他道:“欺负你的人,已经永远欺负不了你了。”
满月原本还在笑着,突然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阿峤哥哥那日也在吗?”
她并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是被五皇子带人推下湖的,一直说是看花时不小心,才失足落了水。
云峤没有否认。
“你在湖中时,我恰好在对面小山上的石亭中。”
难怪他那么快便赶过来,闯进来之后又抱着自己那么久,当时她便觉得阿峤哥哥情绪似乎不太对,原来他竟一直是知道真相的。
“阿峤哥哥,”满月泫然欲泣:“我,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若不是那天她到处乱跑,还遣走了身边丫鬟,就不会遇到五皇子,若不是五皇子不知道她会凫水,偏偏将她丢进湖里整治她,她也没机会跑掉,如果那日真被五皇子抓回去毁了清白,云峤又该被旁人耻笑了。
云峤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怔了怔,便避开了她的眼神。
“没有。”他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新帝登基大典后便是春节,但今年的年节势必不同往常,先帝丧仪要进行,五皇子谋反牵涉到的一干人等也要处理,永昭帝年轻,做事更是雷厉风行,短短时间便将朝中整顿大半,有功的赏,有罪的罚,一番论功行赏下来,云峤便成了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新帝极为倚重,几乎每日下了朝,仍要叫去御书房再商讨片刻,亲密之处,半点也不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