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白日里的经历给了她暗示,才让她做了这样一个荒谬的噩梦。
云峤哑然失笑,但怀中软玉温香的感觉实在不错,他语气温柔,唇边却有笑意:“别怕,我在这儿呢。”
“不是的……”满月喃喃道:“我今天,在回城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她将白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那些人说他是逃奴,可我总觉得不像,”满月道:“我知道常年干活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可那人气质文弱,不像逃奴,倒像是谁家的书生。”
云峤怔了怔,突然蹙起了眉。
“当时他倒在地上抓着我的脚,我虽吓了一跳,可隐约能看见他袖中的手臂上,满是鞭痕……”满月打了个冷战,只觉风从窗外吹进来,凉飕飕的:“可这里是永京城,天子脚下,谁会那样大胆,当着人面还敢作奸犯科呢?”
“就算是奴仆,也不一定全是做粗重活计的,”云峤没多说什么,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既然能偷到主家的贵重财物,想必地位不低,许是书童之类也不一定,何况当时的情况,对面人多,你们人少,就算是贼匪掳人,你一时叫破也救不了人,反倒将自己搭进去,玉茗说得对,赶紧离开才是正理。”
满月懵懵地点头,突然觉得不妥,忙从他怀里起来,嗖地一声钻回被子里,连脸也盖上了,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我,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
“这时候倒知道害羞了,”云峤低头看了看空落落的怀抱,忍不住取笑:“满月姑娘好狠的心,用完就扔,全然不管别人心情如何。”
满月通红着脸,将小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勾了一下他手指。
“我错了,不该吵到阿峤哥哥歇息,你还是快回去吧。”
外面天光已隐隐约约亮起来,就算睡也睡不了多久,云峤叹口气,起身整理好衣裳,借着旁边镜台将头发束好:“你倒是再睡一觉才是,我先走了。”
满月忙要起来送他,却被他轻轻按回被子里,笑着在她脸颊上一揪,转身走了。
远远地听到院中木门“吱呀”一响,仿佛还有陈伯小声说话的声音,满月这才反应过来——陈伯是习武之人,怎么会不知道云峤一夜未走,怕只是觉得自己脸皮薄,不好说破罢了!
房中隐约还有熟悉的木香气息流转,但没有他,总觉得四处空寂一片,满月搂着被子,突然有些心酸的茫然。
云峤在自己心中,真的跟旁人没什么区别吗?
第二日恰好跟陆寻意和纪朝云约好见面的日子,满月便没出门,备好了点心香饮在家等着,三人见了面,互相问了好,便在院中摆了桌椅,一面吃点心一面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