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祺冷笑一声:“我满不满意,需要你妄自揣测?”
满月垂眸:“长公主殿下恕罪。”
她仍然没有回答刚才那句话。
萧妤祺反被激起了火气:“倒是个圆滑的性子,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罪,能让我宽恕的?”
满月深吸了一口气:“满月不会说话,让长公主殿下生气了。”
她的罪自然不是这个,在场人都心知肚明,用陆寻意的话来说,便是“怀璧其罪”,谁叫她一个小小的卖花女,却不知哪里来的好运道,竟得了云峤公子的青睐,而云峤公子,又偏偏是长公主一直求而不得的人呢?
但这话说出来,便是给长公主找难堪,这女孩儿看着傻傻愣愣,却十分聪明——只可惜来了长公主的地盘,聪不聪明也没什么用,人家要折腾你,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找。
“你知道就好,既然惹了我生气,那我责罚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了?”萧妤祺唇角轻轻一勾:“嘴皮子这么溜,那便掌嘴吧。”
宫女应了一声:“殿下,要掌多少?”
“随意,”萧妤祺掩唇打了个呵欠,又躺回了贵妃榻上:“打到……他来了为止。”
话音刚落,亭外便有人恭声禀报:“殿下,云峤公子求见。”
“呵,来得倒及时,”萧妤祺神色仍是恹恹:“前几日千方百计想见他一面也不得,如今为了这贱民,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厌恶地看了满月一眼:“还等什么,掌嘴啊!”
满月低头叹了口气。
萧妤祺果然被激怒了:“你叹什么气?是觉得本公主不该打你?”
“是,”满月却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我先前来时,还以为长公主殿下是为了将阿峤哥哥抢回去,所以心中忐忑,如今才知道,殿下不过为了泄愤罢了,我受点皮肉之苦也算不得什么,横竖我是贱民,什么苦没吃过,只是阿峤哥哥等下看到,又该心疼了,所以叹气。”
满场人登时一静,万想不到,她竟如此胆大包天,当着长公主也敢说出这样诛心的话来。
萧妤祺又惊又怒:“你,你说什么?”
“方才殿下问话,我不敢答,怕殿下生气,”满月又道:“如今看来,我答不答并没什么不同,殿下生气也不为这个——对,阿峤哥哥喜欢的就是我这样的柔弱性子,我越遭罪,他越心疼,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萧妤祺倏地站起来,几步走到满月面前。
满月这才明白亭中为何铺满锦缎,原来她竟赤着双脚,脚腕上戴了一串碧彩辉煌的璎珞,一走起来那些金玉宝石互相碰击,发出悦耳动听的叮当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