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世子道,“曲子听的也有点儿闹心,就出来散散步。结果看到你火烧火燎的窜上了房顶,你干嘛呢你!”
红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苦哈哈道:“我的同屋,热情的好像一把火,非要为我穿耳洞,说什么做姐妹的,有今生没来世,一定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世子拨开她鬓边的碎发,谁知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红衣疼的‘嘶——’倒抽一口冷气。
世子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穿耳洞需要下那么狠的手!耳朵都快肿成拳头了,云韶府里又不是没有针娘,再不济的自己拿根针戳一下也行,你是傻子吗,就不会拒绝?我看你耳洞没穿成,先变成聋子。”
红衣没言声。
世子冷哼道:“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个手母干的吧?”
“她是你的好姐妹?呵,那你这位姐妹可真下的去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多大仇多大怨呢。”
红衣意外道:“您怎么猜到是她?”
世子‘嘁’的一声,眄了她一眼:“跟谁看不出来似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看你心里其实也挺明白。”
“这世上呀,伤你最深的人永远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她们比谁都清楚哪里才是你的要害。”
“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红衣双手抱着膝盖,缩的像个鹌鹑,“女孩子家闹点别扭还不至于像您说的。人活在世上,谁没点矛盾呢?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何况我娘活着的时候也总唠叨我,我不听话照样挨揍,难道凭这个就能认定我娘是在害我?”
饶是红衣嘴上这么说,眼神却不坚定,耷头耷脑的,有点像抱着一根树枝的松鼠,下面是守着陷阱的猎人,她那谨小慎微又胆怯的样子,委屈的可怜。
“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世子拘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额头,“看你说时弊,头头是道,可轮到自己头上,立刻就成了一个傻子。我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云韶府表面上看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落井下石,迫害构陷,一样也不少。”
红衣道:“识于微时的情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轻易放弃。就像您对闵闺秀——”红衣转头看他,“您固然不喜欢她,可也不会杀她,不是吗?”
世子静默了一会儿,点头。
自从上次红衣和世子有过一次地牢游历之后,好像就有了一点共同的默契,比如世子每次来都会给她捎点好吃的,黑豆米糕啊或者粉蒸排骨,还有肠粉……不过红衣最爱的是糖炒栗子。世子不管带多少,不出几天,她就能吃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