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红衣淡淡道,“自古以来女人的宿命便是如此,聘则为妻出奔为妾。男子若是辜负了那女子,从此以后,女子便无处可去。试想想其境遇会是何等凄凉?!”
“世子您看的戏是经后人改过了,结局团圆美满,殊不知这诗其实是教女子规行矩步的,否则后果自负。”
“追求自己的感情何错之有?还要吓唬人!”世子不屑道,“我就觉得你刚才跳下墙头那个‘含羞带怯’的表情很是应景。”
“谁含羞带怯了!”岳红衣瞪了他一眼,“不会成语不要乱用。堂堂一个世子,不好好念书,胡说八道,跟我一个孩子说这话您合适吗?”
“你是孩子吗?”世子反问。
红衣嗝愣一下,有些心虚,但还是挺了挺胸道:“就是个孩子!我还小呢!”
“半大孩子也是孩子,在咱们大覃,只要没有及笄,就不能谈婚论嫁。”
世子:“……”
“好像……也有道理。”
“那行,等你不是孩子了,咱们再聊含羞带怯这个话题。你们大覃不是礼仪之邦嘛,不可能欠了别人的恩情不还,对吧?本世子今天对你施以援手,是铁打的事实,敢问,红衣小姑娘,你当如何报答我?是以身相许呢,还是怎么的,到时候咱们一并聊。”
“谁要跟你聊啊!”红衣脸红的快要滴血,“你这个登徒子,登徒子,在我老家我得报官叫他们来抓你这采花大盗。”
世子拊掌大笑:“你们大覃人真有意思,风流要叫‘登徒子’,下流反而叫'采花大盗',你不觉得‘采花大盗’这个名字挺别致?”世子抚了抚袖子,“我个人还蛮喜欢这个称呼的。”说着,又拧了一把她肉鼓鼓的脸颊道:“而且在云韶府里人人都是为了采花而来,你说你,还报官?”
红衣气结。
世子看她鼓起的两腮像只胖胖的河豚鱼,心境顿时明朗起来:“你这丫头呀,跟你说会儿话,心情都没那么糟糕了。”
红衣反应过来,世子似乎是有烦心事,才故意拿她逗趣的,不解道:“世子您今夜喝了很多酒,您……有心事吗?不开心?”
红衣又想,马上就是秋狩了,要去朝见大覃的皇帝,也难怪世子不高兴。她斟酌着开口:“还在为大覃的事苦恼?”
世子摇头:“那件事太远了,须得从长计议。眼下是内忧外患,内忧不除,何以平外患?”
红衣‘哦’了一声:“若是朝上的事,恕我不能为您解忧了。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