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一脸的汗也不及擦,风一吹,打了个哆嗦,都忘了自己病刚好,只顾着喘气,愣愣的看着紧闭如铁桶的宫殿。
光化门广场上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虽说世子有言在先,弃械投降不杀,可是知情并参与谋反的,还是没能幸免于难。
一连几日,光化门广场上侩子手的刀没有停过。
老百姓远远地看着就绕开了,没有人敢上前。
只有她,在门前左右张望,最后壮着胆子靠近门洞,塞了银子到守卫手里,与人攀谈道:“差大哥,可否行个方便,我想进水房看看家姐。”
守卫道:“你家姐是水房的宫内人?”
“是。”红衣小心谨慎的回答。
“那也不行。”守卫把钱塞进胸口的兜里,“如今宫内外四处戒严,别说是宫女了,就是达官贵人进出都要有手令,你好大的胆子,敢来宫门口肆扰!识相的,赶紧离开吧。我们不与你计较。要是再敢纠缠,就有谋逆的嫌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混进去刺杀世子的奸细!”
“不是的,差大哥,你听我说,家姐病了,我想看看她,一眼,就一眼。我不是乱党。”红衣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她突然感到难过,原来世子不找她的话,她想要找到他是那么难。
红衣耷拉着脑袋,在广场上徘徊良久,眼看天色将暗,正打算走了,忽然看见一顶小轿过来,帘子掀开,竟是金府院的夫人,也就是世子嫔的母亲。
红衣赶忙上前行礼道:“夫人,奴婢见过夫人。”
贞敬夫人纳闷的看着她,一旁的下人喝道:“呔!哪里来的贱民,走开,夫人急着进去探望嫔宫,不要挡了夫人的道。”
“奴婢并非有意阻挠夫人。”红衣急切道,“夫人,夫人,是我。”
贞敬夫人斜了她一眼:“你是谁?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贱民。”
“是我,我是张福如的朋友,我和夫人有过一面之缘的。”红衣道,“夫人您仔细想想?”
谁知不说张福如还好,一说张福如,贞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红衣骂道:“没脸没皮的贱民!竟敢将我们未来的中殿与张氏那个狐狸精相提并论,那贱人在我女儿大婚之日给了她如此大的羞辱,害的她成为都城百姓口中的笑柄,要不是看在邸下的份上,我岂能容她到今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来上典这里攀亲带故!滚!”
下人们于是一齐动手推红衣,红衣抵挡不住,一个趔趄,被推倒在地,红衣跪地求道:“夫人,夫人,您听我说完,我没有对世子嫔不恭的意思,我只是想……只是想……”
红衣吞吞吐吐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半晌,斟酌着开口道:“想知道世子嫔娘娘身体好点了没有?请夫人捎个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