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已经盘发加髢,一堆人中,还真认不出她。
再加上大王离开不过几个月,她又穿着厚厚的撑裙,并不显怀。
大王见之,嘴角挂着笑,对张福如的方向,淡淡道:“说起来,今天是以张尚宫的名义请所有人来。张尚宫原本是王妃的手母,王妃大度,为张尚宫请封,张尚宫可有去谢过恩了吗?”
当着众人的面谈及张福如的身份,令张福如尴尬万分,垂头低声道:“妾身不得进入内宫,但已托人向中殿娘娘致谢,并在宫外磕头。”
大王‘唔’了一声:“那这几个月就辛苦你了,旧府里有枢密尚宫,一应需索,你同她交待即可。寡人的第一个孩子,不容有失。”
张福如躬身道:“是。”
大王又道:“不过承嗣是件喜事,当是要赏的。”
说着,一列宫女立即从旁取出各类宝扇,看的人眼花缭乱。
大王随意指着一柄扇子对光海君道:“此去大覃,得了不少稀罕物件,都是皇帝陛下亲赏的,其中这一道缂丝技法,经纬纵横,就是咱们仙罗没有的技术。”
光海君于是拿过一柄浅蓝色缂丝牡丹喜鹊登枝图乌木雕花柄团扇,嘴里啧啧称奇。
除此之外,还有青股白色羽毛绘桃花折扇,白色绸绣花蝶图面象牙雕竹节纹边柄团扇,粉红色纱绣松竹图面紫漆描金柄团扇,纱贴绢桃树仙鹤图面乌木雕花柄团扇,缎绣孔雀松树牡丹图面漆柄团扇,纱贴绒绢花果图面染雕骨柄团扇,等等……
大王既说了缂丝最好,张福如便打定主意要那柄缂丝的扇子,当即道:“谢大王赏赐。”一边还不忘做人情,对大王道:“此次云韶府女乐陪同大王远去大覃,想必是为大王争脸的,大王是不是也该有赏?”
大王一拍扶臂道:“是,尚宫这样说,寡人想起来,尚宫曾经在云韶府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果然识于微时的情意令人难忘啊,尚宫是个念旧的人。”
张福如的笑登时凝固在脸上,如同被人打了一巴掌。
大王却恍若不觉,自顾自道:“寡人与王弟以后是不便再出入云韶府了,寡人记得,一道去大覃的女乐里,有个叫宝镜尤为出色,听说是尚宫挚友?今日可有来吗?”
宝镜缓缓出列,俯身蹲下:“奴婢宝镜,恭请大王金安。”
大王上下打量宝镜,长长‘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啊。你女乐功底深厚,彩绸舞胜过柔然舞姬百倍,很得柔然大王的青眼。”大王说着打趣光海君,“要不是念在王弟你在宫里为寡人左右支绌,宵衣旰食,宝镜姑娘又与尚宫情意甚笃,寡人说不定就做了这个顺水人情。”
红衣眉头动了动,宝镜和柔然王有什么故事吗?
她看宝镜,宝镜显然一副不愿再提起的模样。
“赏。同赏。”大王兴致勃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