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张口想说什么,被金氏的手摁住了,她知道金氏惯来忍气吞声,便顺她的意,却身退了出去,在外间候着。
即便如此,还能听见屋内闵氏不断的向金氏汇报宫里的情况,名义上是汇报,实际上是炫耀,心中对她的不满愈甚。
红衣想,闵氏要是天天来汇报一次,金氏恐怕就是吃十全大补丹也救不回来。可以想象,他们去行围的日子,闵氏和大妃是怎样联手给金氏上眼药的,这种精神上的折磨,长期下来,使得金氏动辄得咎,偏她又是个糯米疙瘩的性子,不管是见着大王还是大妃,都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大妃要是动怒,她更加有如被吓破了胆的禾花雀,随时随地心脏爆裂而亡,郁结的久了,便积愁成疾。
红衣料定闵氏不会多呆,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闵氏果然出来了,径直与她面对面,要与她单独交谈。
红衣身着紫色唐衣,双手交叠置于衣内,一身贵重命妇的打扮,身后还有几十个内人的跟随,这一切都让闵氏不敢小觑。
两人进屋,在桌前各自坐下,红衣客气的给闵氏到了杯茶,伸手道:“闵闺秀,请。”
闵氏敷衍的啜了口茶,闷声道:“听说大王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就是你吧!”
“姿容确实不一般。”
红衣微微一笑,闵氏还真是直性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闵氏不屑的看着她道:“你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大王,身为女子,你不感到羞愧吗!”
“那闵闺秀呢?”红衣反问,“我没名没份不假,可我伺候的是中殿娘娘,我和大王至今都是清清白白的。但闵闺秀就不一样了,您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罔顾规礼法,随意出入宫中,还不是照样没名没分?您尚且如此纡尊降贵,我一届平民又何必在乎别人的口舌?闵闺秀身为当事人就更没有资格来说我了。”
这话彻底戳到了闵氏的痛处。
她‘腾’的站起来:“你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我出身骊兴闵氏,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是为王室准备的女人。”
“为王室准备的女人……”红衣慢悠悠的重复她的这一句话,半晌,抬起头道:“你知道大王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闵氏气的张口结舌,竟然不能言语。
红衣道:“就是你这副时时刻刻把自己有多高贵挂在嘴上的面目,委实让人喜欢不起来。试问大王最看中什么?大王推行仁政,希望有朝一日,仙罗可以不分贵贱,而闵闺秀却以特权自矜自傲,与大王的想法背道而驰,您说您生来就是王的女人,没错,您的起点是比别人高,但就算你如愿以偿真的成为继妃,你和大王也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