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好。”
“天下间哪有不为儿子的母亲,同样的,身为儿子,你是否也该为着母亲考虑考虑?”说着,揉了揉额角,万分疲惫的样子。
“母妃,您怎么了?”大王关切道。
身旁的尚宫很有眼色:“大王的元妃薨逝,仙罗没有了主持中馈的‘国母’,长久不以为计,大妃一直以来都在为王上的继妃的人选操心不已。”
大王的脸登时垮下来,全然没了刚才的喜色。
大妃眼风扫了一眼红衣,红衣立刻道:“承蒙大妃的抬爱,民女才得以入住济善堂,但一来王后丧期未过,为着尊重,二则,民女身份卑微,能够伺候上典已是修来的福分,不敢僭越,是以大王迎娶继妃是重中之重,在此之前,大王不宜留宿济善堂。”
大妃赏了红衣一个赞许的眼色。
大王讶异的看着红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她这是摆明了和大妃同一立场,只要他一天不娶闵氏,他就一天不能得到红衣。
“为什么,红衣……”他轻声道,眼里有一层不解。
红衣应该是最明白他心意的人,他不愿向西人党低头,不愿意娶闵氏,他要削弱外戚……
红衣想解释,张了张口,没有声音。
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若不以此做交换条件,她是不会得到大妃的首肯的。
大妃又道:“哀家算是看出来了,岳姑娘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还聪明机惠,哀家正好也遇到一个难题,想问问你,可有什么主意。”
“民女粗鄙,不曾读过什么书,但若能为大妃分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大妃朝大王望了一眼,“哀家有一些体己话要和她说,王上不妨去外间赏赏花,散散步。”
大王忧虑的看了一眼红衣,怕她吃亏似的,在她手背上按了一下,以作安慰。
红衣报以微笑,他便信步走了出去。
没有大王在,大妃直白道:“哀家同意你做大王的人,但你要知道,大王娶闵氏是势在必行的事,闵氏必须是中殿,可张氏却早于闵氏诞下元子,你以为此事当如何?”
红衣不假思索道:“民女斗胆,可否说说大覃的例子——大覃讲究嫡庶尊卑,长幼有序。大王的妻子,即后廷之主,毫无疑问是嫡母,张氏身为御侍,即便诞下元子,孩子的母妃依旧是大王的妻子,也就是王妃。后廷的任何一个孩子都必须视嫡母为母亲,这是规矩、是礼法。所以不管将来谁为大王的继妃,大可以把张氏的孩子抱过去抚养,这是对张氏的恩遇,张氏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能心怀怨怼。”